见他醒了,汪池急忙出门去唤医生,医生匆忙进来检查他的生命体征,和汪池说了情况和注意事项,最后又匆忙离去。
整个过程中肖趁雨都只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直到汪池又坐回床边,拿手摸了摸他的脸,他才慢慢地伸出手往汪池胸口探去,停在心脏处。
汪池明白他的意思,将手按在他手上,说:“跳得好好的。”
肖趁雨感受着手下有力的心脏搏动,好久没说话,半晌才说:“我有点想琇姨了。”
他原本想说很想妈妈,但他早就不是那个在母亲去世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而后哭闹着要妈妈的小孩了。
汪池问:“那要给她打电话吗?”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肖趁雨知道不该打,但还是问:“可以吗?”
金琇今天正好睡得晚,电话很快就通了。
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但汪池明显感觉肖趁雨的心情越来越好,说到最后,肖趁雨几乎是嘴角带着微笑了:“琇姨,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金琇说最近妹妹要去医院复查,等复查完了她就回来继续给他做好吃的,肖趁雨说“好”,声音里满是期待。
生病很耗费精神,从医院回家后,肖趁雨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连陪元宝玩都不乐意。元宝叼着胡萝卜玩偶来找他,他就只懒洋洋地将玩偶丢在一米开外,再也不和它玩隔墙丢球的游戏了。
盛灿知道他生病了没什么精神,特地抱了只家里养的小兔子来给他玩儿,放到之前肖趁雨是很喜欢的,此时却看都不看一眼。
到了桂花开的时候了,屋里院外都被馥郁的香气缠绕。汪池采了很多桂花回来做桂花糕,但肖趁雨食欲不振,并没吃多少。
很多时候,肖趁雨就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看着门口,期盼着门被金琇推开。有时他也会主动和汪池说起之前的事,他爸爸带他去了哪里玩,送了他什么礼物,又说起他下乡前和爸爸的吵架。
他没说过想爸爸,但汪池知道他是很想的,毕竟肖趁雨来乡下也已经三个多月了。
汪池问过他要不要主动给爸爸打电话,肖趁雨拧着眉,似乎是很纠结,但最后还是说:“算了。”
在肖趁雨又一次无意识地提起他爸爸后,汪池看着肖趁雨自退烧后就萎靡不振的样子,终于擅自决定要给肖父打电话。
趁着肖趁雨午睡的时刻,他去书房抽了两根烟,末了,才翻出通讯录,调出了肖远山的号码——他从来没和肖趁雨说过,他有肖远山的联系方式。
其实他并没有想好要和肖远山说些什么,肖趁雨和肖远山的冲突说到底也只是家事,他不该插手,但他没想到电话一接通,那头说笑的声音便毫无保留地传来。
他听到肖远山在婴儿啼哭声中用欢快的语气说道:
“多谢关心,六斤八两,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