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想让你知道,朕心中只有你!”祁景霄突然提高了声音,
“朕娶她们只是权宜之计,如今天下初定,边关虽稳,但朝中尚且动荡,选秀不过是安抚之举。”
“安儿,你和她们是不一样的。”他的声音突然又软了几分,伸出手朝着谢清安的面颊探去,却突然被谢清安扣住手腕。
“陛下请回吧。”他将祁景霄的手推了回去。
动荡动荡,只要人心还在,利益还在,朝中就永远不可能真的稳定下来,就算暂且平静,其下也总是暗潮汹涌的。
祁景霄永远有理由。
“君恩浩荡,臣何德堪承。”他没有再去看祁景霄,只是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谢清安!”祁景霄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过去是朕负了你,朕会补偿。”他轻叹口气,
“朕不嫌你脏,也不计较你和宁国探子的那些事,只要你点头,朕会立你为后。”他对上谢清安的眼,眸色难得认真起来,
“朕只要你一句话。”
他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谢清安却还是觉得耳边一阵嗡鸣。
“陛下,臣无意与女子争宠。”他推了推祁景霄,突然有些想回屋大睡一觉。
“那朕不碰她们!”可是祁景霄却并没有放开他,只是接着开口,
“安儿,朕发誓,朕只会给她们名分,绝不碰她们,好不好?”他说到最后甚至有些急切,抓着谢清安的手上也用了些力道,捏得谢清安肩胛骨生疼。
“立我为后?男后?祁景霄,这话说着你自己会信吗?”谢清安深吸一口气,嘴角在不觉间勾起,声音中也多了几分讥诮,
“这是忤逆祖宗的大事,你说,朝廷会不会吵翻天。”
“朕可以……”他刚一开口,但谢清安突然出声打断他:
“你说你娶那些女子就是为了稳固朝堂。”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
更何况,哪怕祁景霄说的是真的,若是他真的屈从,此举一出,怕是会让整个大周都有些动荡。
哪怕祁景霄能靠着一时的热情将这些动荡压下,但谢清安知道,他迟早会因为今日的决定而心生怨怼。
或许一天不会,一年不会,可五年,十年呢?帝王身边从不缺美人相伴,口中许下的誓言就如同那金簪草一般,风一吹就散了。
而当情热褪去,自己便会成为他的耻辱,他的污垢,成了他荒唐行径中最鲜明的凭验。
到了那时,他会责怪自己今日没有坚持拒绝吗?谢清安不敢赌。
或者说,哪怕不赌,他也能猜到答案。
只是祁景霄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谢清安看,眸色幽深,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执拗。
“陛下是执意如此?”于是谢清安冷笑一声,问他。
“倘若朕说是呢?”祁景霄眸光暗了暗,
“当年武安侯府一案的确是朕的错,但朕说了朕会补偿。”他深吸一口气,但言语间还是难免带上了几分激动之意,
“安儿,朕以天地为媒,以江山为聘,让你与朕共享天下供养,受世间荣华,难道还不够吗?!”
他眼中透露着十足的执念,看得谢清安心头发寒。
“江山为聘,立我为后?”可是谢清安面上却只是低笑了一声,眼中却蓦地溢出几分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