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见过殿下。”温世誉恭敬地行了个礼,他受了风寒,脸色还有些苍白,说完又和金昭宁一起跪下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谢清毓问道。
“殿下,求您留下他吧,他是小的最好的朋友,小的实在是不放心将他一人留在那里,求您把他留下和小的一起在您身边任职吧。”金昭宁说道。
谢清毓看见金昭宁低声下气的模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良久没有听见谢清毓的回应,金昭宁便又说道:“小人知道这件事有些强人所难,要不您看这样,小的可以离开,您把他留下就行。”
温世誉听完,压着声音对她说了一声:“今朝贤弟,这样不妥。”
两人低声争执下,谢清毓说道:“行了,你们都留下吧。”
说完,他又转头对浦方说道:“浦方,你带温先生去那间空着的屋子吧。”
他又对温世誉说道:“温先生若是不嫌弃,之后就住在那里吧。”
温世誉听完,连忙点点头,说道:“草民如何会嫌弃,谢过殿下。”
谢清毓对金昭宁说道:“行了,别跪着了,起来吧。”
金昭宁和温世誉一起说道:
“小的谢过殿下。”
“草民谢过殿下。”
浦方领着温世誉准备离开,谢清毓忽而又叫住温世誉说道:“对了,温先生,日后,您就和今朝先生一样,在孤身边做个伴读吧。”
温世誉闻言愣了愣,而后点点头,又弓下腰行礼道:“谢殿下。”
看着他们出去后,金昭宁才回味起来谢清毓那番话。
什么一样,一个书童和一个伴读,哪里一样了?
但她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能够这么顺利地将温世誉留在谢清毓的身边,她就已经很满意了。
谢清毓并不是头脑一热就将温世誉留下的,他提前查过所有幕僚的底细。
除了金昭宁还没有查到过去的痕迹,其他人他都或多或少了解过。
这个温世誉,家境贫寒,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能有出头之日,进京赶考,却不想被别人抢了盘缠,又在同一日知道了家中父母双亡的消息。
他悲痛欲绝,找不到地方去,差一点就被活活冻死了。
谢清毓当日去街上,看到温世誉当街与人争执,面对比他强壮的对方临危不惧,说起话来有条不紊,见他有几分学识,便将他收入麾下。
金昭宁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被谢清毓看在眼里,他却明知故问她道:“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金昭宁发现自己的情绪可能太过明显,便摇摇头否认,说完便低下了头。
好在谢清毓也没有再追问。
“你为何要将他带来?”谢清毓又冷不丁地问道。
“因为……”金昭宁想了想提前编好的措辞,却不论怎样都说不出口。
那些幕僚也都是苦读的贫苦书生,若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让他们再次变成无家可归之人,那她就罪孽深重了。
她想过了,欺负温世誉的人应当只是个别,她要慢慢揪出那些人。
见她说不出原因,谢清毓也不想再追问。
“行了,天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谢清毓说道。
金昭宁问道:“那您呢?”
“我还有些公务要忙。”谢清毓和平常一样回答道。
“那小的陪着您。”金昭宁也和平常一样说道。
金昭宁自从来了谢清毓身边做小书童,就发现他日日都会处理公务到深夜。
她也会陪着他到他忙完。
谢清毓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同意她待在这里,她也会在门外悄悄地陪着自己。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陪着彼此。
……
深夜,东宫太子书房。
金昭宁站在谢清毓身后,昏昏欲睡。
“困了就去睡吧,天冷,别着了凉。”
谢清毓没有回头看她,可就像是在后脑勺也有一双眼睛似的,他似乎总能知道金昭宁在干什么。
金昭宁闻言一激灵,立刻又站直身子,随即看了眼窗外说道:“是挺晚了,殿下,要不您也回去休息吧,这些公务明日再处理也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