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毓呢,身为一国太子,除了几个随行的小厮,竟然就没有人肯来探望探望。
他们在怕什么?
还是说有人从中作梗,使得没人敢来看他。
金昭宁恨这世道不公。
夜深了。
金昭宁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谢清毓的榻前。
“今朝先生,你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吧。”浦方的声音在看着金昭宁眼中的红血丝时越来越温和。
他纵使很疑惑为何金昭宁可以熟稔地唤谢清毓,也不好在这时候问。
同时,浦方心中还很感激金昭宁,若不是她及时带人赶到,说不定这天下就要易主了。
温世誉也在一边极力劝告道:“今朝贤弟,你这是怎么了,还是保重身子要紧,要不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金昭宁只是摇摇头,说道:“没事,我想等殿下醒过来。”
若是没有亲眼看见他醒过来,她不会安心的。
浦方又说道:“要不等一会我们轮流守着殿下,等他醒了,我们定然叫你。”
金昭宁摇头,再次拒绝道:“我来就好了,你们去歇息吧。”
他们拗不过她,只能点点头各自下去休息了。
温世誉离开时,站在营帐门口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脸憔悴的金昭宁。
或许是金昭宁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最终,他却什么都没说,一把掀开营帐的门帘,跟上前面浦方的脚步离开了。
金昭宁转过头,心疼地看着安静躺着的谢清毓。
他们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对方了。
她不知道他究竟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日。
看见谢清毓紧蹙的眉头,她伸出手,想抚平他的眉头,却又害怕有人突然闯进来觉得她行为逾矩。
她思量一番后,默默收回手,用毛巾将谢清毓额头上的汗珠擦拭干净。
她低声自语道:“我死之后,你过得怎么样?”
“你有没有,重新娶一个太子妃,还是从来都没有忘记我?”
“你起来跟我说说,别再睡了,好不好?”
她垂下头,无措地落下几滴泪,心中祈祷他能够赶快醒过来。
滚烫的泪珠落到谢清毓的手心里。
终于,天蒙蒙亮的时候,金昭宁伏在谢清毓的床榻边睡着一小会儿了,她做了个噩梦,忽然惊醒了。
醒来后,她便看见谢清毓的手指在动。
她慌忙起身,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腿脚有些麻木了,她跑的模样还有几分滑稽,踉跄几步出了营帐去找太医了。
金昭宁带着随行夏狩的太医匆匆赶到的时候,一进营帐就看见程与嫣正站在谢清毓的床榻面前。
她的眉目温柔,神情关切。
金昭宁突然发现自己挪不动步子了。
太医没有发现面前小厮的异常,急忙赶去给谢清毓看诊。
谢清毓本在愣愣地想着受伤一事,听见动静,他转过头就看见了气喘吁吁的金昭宁。
金昭宁和他四目相对,赶忙躬身行礼,又退后几步,继续做一个称职规矩的小厮。
温世誉小声问她:“今朝贤弟,你方才去寻太医了?”
“那程小姐真是好生霸道,都说了殿下正在养伤,她还非要进来,我们拦都拦不住,她刚一出现在殿下榻前,殿下就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这里照顾了他一夜呢。”
他见金昭宁没有回答,便又兀自嘟囔道:“明明是你……”
“别说了,奴才照顾主子,天经地义。”金昭宁急忙打断他的话,低声道。
“但我们不是奴才。”温世誉低声辩驳道。
金昭宁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没有人看得清她脸上的表情。
程与嫣心疼地看着谢清毓苍白的脸色,对他说道:“要是我昨日同你们一起,你也许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都怪我父亲,昨日不知为何就是不让我来见你,对不起,我现在才能来看你,你感觉好些了吗?”
谢清毓摇摇头,不想听她的虚情假意,便侧过头对浦方使了个眼色。
浦方即刻会意,而后对程与嫣说道:“程小姐,殿下还需静养,你还是先回吧。”
程与嫣撇撇嘴,不舍地说道:“那,清毓,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再来看你。”
谢清毓假意闭上眼睛,不想再与她虚以委蛇。
程与嫣出去时,看见了边上的金昭宁,便走到她面前,趾高气昂地问道:“是你去替殿下寻的太医?”
“正是小的。”金昭宁行了个礼,恭敬地说道。
程与嫣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在干什么,为何跟一个小厮较劲,殿下又不会喜欢男子。
程与嫣不再计较,哼了一声便出去了。
金昭宁心中疑惑万分,她前世怎么没有听说这个程姑娘如此胡搅蛮缠,她只听说过,此女子是个巾帼英雄,和她的父亲一起上阵杀敌毫不怯场。
“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