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舒走后,顾念一个人,默默地在家里收拾东西。
和敏舒生活了两年的家,房子里到处是俩人一起生活的痕迹。顾念都不知道,什么东西该带走,什么东西该留下。
她为家里添置了很多小玩意。插花的高颈水晶花瓶,小几上面的熏香灯,装饰架上的书籍。
当顾念的视线掠过架子正中的时候,明显暗了一下。
——那只彼得兔的储钱罐不见了。
她送敏舒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后来俩人存约会钱用的。
门铃响了,打开视像是林芊芊。
突然看到亲密的人出现,顾念的眼泪差点又涌了出来。
“表姐,你怎么了?”林芊芊被顾念的脸色吓了一跳。
“你的脸色很差……”她话没说完,便被顾念一把抱住,细细的哭声传进耳朵。
她抚着顾念的背脊:“你遭遇了什么?”
“敏舒和我分手了。”顾念抱着林芊芊,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林芊芊拍着顾念后背的手一顿:“你们分手了?”
顾念的脑袋不住地点,眼泪落在林芊芊的肩头,把她的衣服都浸湿了:“她让我这周末就搬走。”
林芊芊听了,扶住顾念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表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顾念啜泣着:“你怎么都不问,敏舒为什么和我分手?”
她站在林芊芊面前,就像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想要找人哭诉的孩子。
“分都分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林芊芊拉着顾念走进屋子:“敏舒让你这么快搬走,有帮你找住的地方吗?”
“找了。”顾念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从包里找出个皱巴巴的信封:“地址就在里面。”
林芊芊把便签取出来,展平:“我们收拾收拾,赶快搬过去吧。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楚乐心,让她也过来帮忙?”
顾念抱着腿,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嗯?”林芊芊从便签纸上收回目光。
顾念:“敏舒,是不是出事了?”
林芊芊歪着头:“出什么事?”
“她跟我说,她可能会坐牢。”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林芊芊,想将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仔细。
林芊芊没吭声。
“你知道!”顾念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竟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见我那么多次,一个字都不说!”
林芊芊动了动嘴唇:“我不……”
顾念又流泪了:“你怎么也这样?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敏舒瞒着我,你也瞒着我。你是我的表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不应该跟我更亲密吗?为什么你也不告诉我?”
她哭得都抽抽了,空旷的客厅,只有她不断抽泣的声音。
“告诉你,又能怎样?”林芊芊平静地反问:“你什么也做不了。”
顾念哭声一窒:“我,我好歹能安慰。”
林芊芊听了一哂:“哭着安慰吗?就跟现在一样,从我进来,你就哭个没完。好像你分个手,天就塌了。到底是你安慰敏舒,还是敏舒看你哭成这样,先来安慰你?”
顾念愣愣地望着她,眼前的林芊芊根本不是她认识的,活泼搞怪的林芊芊。
“实话告诉你,敏舒的事,我们普通人解决不了。”她低头从包里拿出一包餐巾纸,毫不客气地扔进顾念怀里:“她家大业大,自然不缺能帮到她的能人。你只要老老实实,别给她添麻烦,对敏舒就是最好的安慰。”
顾念:“我——”
林芊芊背过身子,摆明不想听她多说:“擦干眼泪,开始收东西吧。”
收拾了两天,从周六到周日。虽然顾念只打算带走自己的衣服鞋子包,化妆品之类的私人物品,但也塞满了整整四个28寸的行李箱。
周六晚上,敏舒没有回来。
早上才说好分手搬家,晚上回来看见她收拾,彼此都会尴尬。
只是,连续两个晚上没有睡好,身理与心理的疲倦,都到了可承受范围的边缘。
周日下午,风和日丽,秋高气爽,阳光毫不吝啬地照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