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我们真要这样做吗?”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为何不直接向外面的宗门求助,让他们来讨伐——”
“住口!这镇子能够延续下去,全仰仗那位大人!你以为在这种荒凉的地方,光靠种点麦子、喂点鸡鸭就能让世世代代延续下去吗?只要能维持现在的日子,就是每年付出一点代价又有何妨?”
“可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了,最开始是献祭一名少女,后来变成两名,眼见着镇子里的适龄女子越来越少,您有多久没听见孩童的玩闹声了?现在他竟然又打起了女修士的主意!镇长,她们可是断剑山的弟子啊,难道您不担心惹来断剑山的怒火?”
“我有什么办法,我们只是受胁迫的凡人!就算大宗门介入,我们说不定还能有苟活的机会,可若是惹了那位大人不开心......你忘了前年的事了?足足三十口人呐......”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有人闯了进来。
“怎么不敲门!这么急急忙忙地是要做什么!”
“镇、镇长,那位仙子不见了,去送酒的阿牛也被打晕了,我们是不是暴露了?她不会回去报信了吧?”
“......点好香,若是她还没走,就不能让她走了。你们先去把仓库里那个女修处理了。”
“可若是少了一名祭品.....”
“管不了那么多了!误了吉时后果更重,之后我去向那位大人赔罪便是。”
高雨濛听见了关键信息,她正打算前往仓库,却突然双腿一软,直直地摔倒在屋顶的瓦片上。这时她才发觉,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燃起了熏香,那香似乎封住了她经脉,让她使不上劲来。
“什么声音?屋顶有人?快去看看是不是那个逃跑的女修!”
高雨濛暗道一声不好,她想逃,但却浑身无力,头也晕乎乎地,几乎快要无法思考。她只好用指尖还残留着的灵力激活了荣千羽给的那张匿踪符,然后用尽最后全身的一丝力气朝后方一滚,滚落至书房后院的杂草堆里。
*
荣千羽恢复意识的时候,正被人一左一右地架着朝前移动,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眼前则是一片鲜红。她试着动了动身子,却只感到四肢无力、灵力阻滞,除此之外,她的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熏香味道。
对了,熏香。
荣千羽记起来了,她本来是打算去找镇长,没想到镇长却先一步找上了她。寒暄两句后,镇长问她是不是对镇子的来源或是无情道感兴趣,她说是,镇长便热情地邀请她去自己的住处,说有当时的相关文献可以供她翻阅。
她当然知道镇长没安好心,但她本来就打算找镇长聊聊,于是欣然同意了镇长的邀请。她承认,自己可能确实有一些大意了,本以为只要注意别喝酒就行,没想到镇长家居然还有能迷倒修士的迷香。
荣千羽正在懊恼自己怎么能那么不小心,一具身体突然撞入了她的怀里,一只冰凉的手伸入她的衣襟,往里头塞了一个东西。那东西有点重量,一头沉甸甸的,另一头似乎有些尖锐,像是一支发钗。
“癫二丫!你做什么!走路不看路吗?去去,一边玩去!”
身旁的人挥手驱赶,荣千羽听见了远去的熟悉的嘻笑声。癫二丫,是那个疯女人吗?
“吉时到!上轿!”
荣千羽被人塞进一顶轿子,摇摇晃晃地前往了祭祀场。
*
震天响的锣鼓声把高雨濛从昏睡中吵醒,她身上的匿踪符早已失效,幸好她提前滚入草丛里,这才没被人发现。她揉着昏昏沉沉的头扶着墙站了起来,院子里的熏香味已经散去,她运转灵力,将疲软的身体恢复至正常。
此时,远去的锣鼓声也终于停歇。
高雨濛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急忙运起灵力朝着祭祀场赶去,即使她再不喜欢荣千羽,此刻也是真心实意地担心起了荣千羽的安危。
参加祭祀的镇民们已经撤离,祭祀场里空荡荡的,装扮过后的木制宫殿外只徒留一顶花轿。高雨濛越过花轿,屏息凝神地走入殿内,见到了一对身着喜服的男女拜堂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