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低洼,雨势再大一点,所有人都要陪葬。
三人静默无言,李利眼露忧愁,“让村民提前转移高处。”
“不行,他们已经对我们失去信任,更信任神棍。”
两人视线交汇在俞疏行身上,嘴角上扬。
他顶着压力,把责揽入身上,“我试试。”
“不愧是……,敢问仁兄何姓何名?”
“俞疏行。”
“好名字,俞兄弟果真侠肝义胆,为人仗义。”
宋霜茂的指尖顺着地势往上指,“我们需要去探探县府的虚实,在灾害第一时间选择视而不见,到底为何?”
俞疏行伸了个懒腰,摸着肚子,“当然是填进他们县府肚里了。”
沉默,回应的只有近处的水流湍急声,还有远处的风声。
宋霜茂二人也知其中水深,但天降大任于身,万不能辞,如果辞了,那洪灾带来的伤害何时能止……
李利按着沙图的防线,“我会率领众人修筑堤坝,疏浚河道。”
宋霜茂垂头无言,此行确实能行,但人力物力巨大,还有老天领不领情,万一没搏过天灾的速度呢……
李利看出她的忧愁,拍了拍其肩膀,“交给在下吧。宋姑娘,我也不是虚有其表的人。”
宋霜茂眼神亮晶晶望向他,拍着胸脯笃定地道:“师兄,一定要等到我把物资拿下来。”
“你可以吗?需要增加援手吗?”
“师兄,虽有弱女子之姿,但我也略懂拳脚。”
一旁的俞疏行插话道:“我也会陪着她。”
两人一头问号,异口同声道:“你不是去说服村民吗?”
“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算命先生,现下就可以去,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他抬起手,一副矫揉造作之姿,“小宋姑娘,陪我一起,小道手无缚鸡之力,万一被打了,又细皮嫩肉,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宋霜茂汗毛直立,这家伙怎么突然阴阳怪气,摆出一副弱柳之姿,“脑子……”思索再三礼貌发问,“脑子进水了。”
李利信以为真,一脸真诚,“用不用多派点人保护仁兄。”
……沉默,还是沉默……
他挠首,满眼不解,“我说错话了吗?”
宋霜茂在心里默念:没有的,师兄,只是一个演假戏,一个假戏真做,师兄以后只让我坑骗你吧。
“没有,我一个人足够,我们俩先去村子劝说人提前转移。”
话毕,拉着俞疏行的衣袖就要往外走。
“且慢。”李利不紧不慢从衣袖里掏出令牌,递给她,“宋姑娘,可以试试令牌。”
她低头沉思,怕是无用,随即仰头,笑颜如花,“谢谢师兄。”
一阵窸窸窣窣,两人穿上蓑衣往村子赶,步伐越发匆忙。
大自然是不可预测的,越快让人转移,避免不必要伤亡。
刚抵达村子,就被人围起来,他们手中拿着农具指向宋霜茂两人,“不许动,是不是你们绑走新娘。”
俞疏行率先开口:“各位,其实新娘已经被河神收走了。”
呐喊声反驳道:“怎么可能!如果收走了,为什么雨还没停。”
他啧嘴叹息,“所以我来帮河神传话了,他希望你们往山上跑,不出数月便能恢复原样。”
众人表示质疑,“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怎么可能举家搬迁。”
“河神不会这样对他的子民!”
“骗子!”
宋霜茂眼见村民情绪越来越激动,握紧袖中的令牌,预备强制转移。
俞疏行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继续劝阻:“各位乡亲们,试过才真知真假。”
宋霜茂趁机加了一把火,“河神听到你们的心愿,你们去河的下游看,赈灾的官员来了。”
半柱香时间,一个瘦弱的小伙子高喊着:“是真的,官员来了,他们就是河神的使者。”
众人这才正式打量他们,俊男靓女,似普渡众生的佛像,欢呼着:“是真的使者,我们得救了。”
他们放下武器,进行朝拜。
宋霜茂心下一片凄凉,只有把一切恢复正轨,才能挽回一切。
视线走出一位跌跌撞撞的老人,他步履蹒跚,黝黑的皮肤明显看见脸色的潮红,一步一步贴近两人,出其不意向宋霜茂扑了上去。
她敏捷闪身躲过,老人重重倒地,俞疏行下意识去扶。
“别碰他!”
来不及了,俞疏行已经搀扶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