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被夸为孝子的二皇子,早就想和他三弟一争高下。
她将刚刚写的纸张放在火盆里烧毁,火光熊熊燃烧,眸中只剩下不灭的红光。
这次的始作俑者就是二皇子,他是最想得到宋家助力的人,一旦成功,他就能压三皇子一头。
她眼里闪过明显的不屑,这家伙早期还疯狂追求她,以求得到宋家鼎力支持。
当真是觉得她是个蠢货嘛,还是阿爹阿娘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
那段时间她选择窝在书房潜心钻研书籍,把二皇子的耐心,消磨殆尽,她偶尔出去买新书还有一些时髦的小玩意。
没想到那小子还不死心,她想起俞郎君打趣她:那小道消息可是说二皇子不甘追才女失败,特下狠手,等你求饶,自己好英雄救美。
不得不说,是一出好戏即美人欢心,又能卖面子给宋大人,面面俱到啊……
宋霜茂抿嘴,蹙眉,不屑写在脸上,真当她是蠢货了,她款款起身将书放回原处。
长发披腰,抬手间得以窥其手臂的薄肌,姣好的面容又冲淡气质的俊美,圆润饱满的杏眼上绣着细长的的柳叶眉,温婉中透露几分俏皮,唇不点而红,今日的病气更衬其令人怜爱。
可惜美中不足就是耳朵上有一颗红痣,出生时算命先生说她是来人间渡劫的。
宋霜茂忍不住摇了摇头,一直到现在她感觉路途也算坦荡,可能是那位先生多虑了……
背后火辣辣的,手心的白布也浸染点点红梅,她叹了一口气,挪到床边,悠悠趴在床上。
完了,明天阿母要责骂我了……
事实证明就是如此。
隔日,萧凌烟不打招呼风风火火拉开门闯了进来,带来晨时的朝气和露水,宋霜茂半梦半醒之间和母亲对视,两人寂静无声。
萧凌烟满脸尴尬,爽朗笑出声,她挠着头随手关上门,“哈哈哈,忘记敲门了。”
宋霜茂一脸懵逼看着一身劲装的母亲进进出出,半晌响起敲门声,温柔的声音也随之入耳,“霜儿,阿娘进来了。”
萧凌烟大汗淋漓,脸颊红扑扑的,她深吸一口气,缓着,“刚刚绕着庭院跑了几圈,夏天就是要出汗从更好。”
宋霜茂见此从枕边拿出手绢递给母亲,“给,擦擦汗,”她望向母亲,“阿娘,其实你不用急着来看我,女儿现在起不来身,只能宅在闺房了。”语气透露着委屈巴巴。
萧凌烟忍不住搂入怀中,感慨道:“哎呦呦,我的女儿怎么这么可爱,果然昨儿应该让你阿爹多跪一会儿。”
宋霜茂将头埋在母亲怀里,撒娇着,“阿娘,父亲他也是言之有理,我也有鲁莽之处得以暴露行踪,下次我会更谨慎的。”
宋母摸着女儿毛茸茸的墨发,和女儿紧紧贴着,“这是谁家的乖女儿,这么聪明伶俐,乖巧懂事。”
她放开女儿,上下打量,“按理来说,以你现在的身手,你应该早早就发现有人跟踪,及时悬崖勒马,”视线细细扫了一圈,“你进宫倦怠练武了。”猜测的语气带着十分的肯定。
宋霜茂眼神到处乱瞟,就是不看宋母,逾时,磕磕巴巴应道:“宫事务里过于繁忙了,就给拖后了。”
其实她还暗戳戳长了几两肉,应该看不出来了。
萧凌烟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她瞅见女儿的手心还有后背都有血渍,但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她长叹了一口气,“你又去研究你的书了。”
宋霜茂乖乖点头,“我只是想找点事情娱乐一下。”
“也不知你父亲怎么这么狠心,下手快又狠,”思及就忍不住咬碎后槽牙,“宋儒生,好一个宋儒生。”
宋霜茂不甘吭声,心里默念:对不起,阿爹,先背一下阿娘的火气吧。
萧凌烟给女儿盖好被子,一步三回头不舍地望向她,宋霜茂蒙住头,劝说道:“阿娘,你干净去忙你的事情吧,女儿会老老实实待在闺房的。”
宋母恋恋不舍又看了最后一眼,关上了门。
窗边的牵牛花朝开夕败,一朵胜一朵娇艳,在夕阳下垂下脑袋,不知重复几轮,床头边的竹灯也不知换了几回灯芯,宋霜茂终于得到可以随意活动的许可。
后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不再冒出血渍折磨她的衣服了,手也能握笔简单写几个毛笔字。
宋霜茂挑起眉头,休息得差不多了,骨头都酥散了,是时候去瓦舍那边和俞疏行见面了,他应该不会捐钱跑路了吧。
这次行动的她已经长记性了,提前告知父母,再暗中和外出买菜的仆人出府。
她紧赶慢赶来到西市的算卦铺子附近,耳边阴恻恻探出一个人头,声音憔悴,“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不想给定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