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妍刚刚送走林妙寒,转过头便瞧见一脸慌张的公孙云跑了过来,
“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好像是又病倒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怎么回事。”朱秀妍眉头紧蹙,连忙跟着公孙云回到了房间,刚推开门就看见李端紧紧地裹着被子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公孙云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沉痛道:“殿下他好像又不行了?”?
又不行了?朱秀妍毫不留情更正道:“他就没行过。”
不过,她走近了些,看着床上人微微抖动的眼皮若有所思:“公孙云,太子怎么弄成这样的?”
公孙云避开朱秀妍的目光,吞吞吐吐道:“殿下可能是之前在马匪窝的落下的旧伤复发了。”
“是么?”朱秀妍冷冷一笑:“郎中前几天看过说好得差不多能打死一头牛了。”
公孙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道:“记错了,记错了,应该是昨夜太子殿下受了风寒,才染了病。”
“哦?”朱秀妍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可我怎么记得他昨夜用被子给自己包裹的像一头死猪一样,这样还能染上风寒,怕不是差点没给自己闷死吧?”
“对,就是这个。”公孙云似乎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猛拍了一下大腿,认真道,“太子殿下应该是昨夜被子盖得太多,热毒进入体内,引起了身体的不适。”
“你若是郎中,治死的病人怕是能躺满一条街了,你爹的棺材本都得给你赔进去。”
公孙云到底是稚嫩了些,在朱秀妍逼视的犀利目光中节节败退,他正欲坦白,却见一直一动不动的李端颤颤巍巍地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轻轻拽了转朱秀妍的衣袖。
“朱大嫂,我真的病了。”他慢吞吞道。
朱秀妍里里外外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他像一条肉虫一样在被子里拱来拱去,瞬间被气笑了。
她赞同地点点头:“ 我看殿下的确是得了一种病。”
“咦?”李端仰起头,一双大眼睛眨啊眨。
“我说,此病名为蠢而不自知。”
公孙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李端,你又要搞什么花样?嗯?”朱秀妍伸出手一把将这条蠕动的肉虫从被子里剥了出来。
太子殿下使了个眼色,公孙云立身为第一狗腿立即心领神会,悄咪咪地退出了房间。
“孤若不除此下策,你会主动来找孤么?”太子殿下只着里衣,俊俏的脸颊白的仿佛剥了皮的鸡蛋,此刻因为没了被子的保护整个人显得弱小又无助。
他的一双眼睛因为委屈泛起了微微地红,对着朱秀妍控诉道:“还说保护孤,你这个坏女人对林妙寒都比对孤好,孤比她差在哪里了!”
好在朱秀妍与这厮打交道多年,早已经熟悉太子殿下毫无章法的思考方式。她细细端详着眼前这张俏丽的小脸猜测道:“你来这招以退为进,莫不是偷偷干了什么坏事?”
“朱大嫂你怎么能总把孤想的如此龌龊!”
“那……”朱秀妍眼神陡然一紧,神色严肃了许多,“莫不是在变着法子躲懒?”
“孤才没有躲懒呢!”李端一听朱秀妍还想要冤枉他,立马不干了。他也顾不上衣着单薄,赤脚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只见他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在朱秀妍面前得意地晃了晃:“孤已经知道那个假货的秘密了。”
他仿佛一只捉到鸡的狐狸,摇着尾巴得意洋洋道:“孤打听到坊间有一种药水,可以让炭笔所描的痕迹一直留存,遇水不化,遇热不褪。我想那假货定是用了这种药水画出了脸上的泪痣,只是这药水的剂量难以控制,所以每次的深浅才会有多多少少的细微差别。”
“竟是如此?”朱秀妍没有想到坊间竟如此神奇的药物,她看着李端恍然大悟,“原来你这些天是去打听这些了。”
“孤可是有着过目不忘之能,再加上这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在民间打听些小道消息还不是手到擒来。”
地上冰凉,李端没走几步又“蹭”的一下跳回了床上,接着继续分析道:“不过那药水并不能使人易容,在孤看来,那假货与原来的杜少廷至少有九分相似,甚至可能与西平侯府有某种关系,再多的内情怕是得想法子找到那一起私奔的柳思思问个清楚了。”
“如此看来这柳思思便是最最关键的人物。”朱秀妍认真了起来,她从怀中拿出画像微微一笑,“不过刚刚好,如今我已经了有了柳思思的线索,就让我们去问问这位花魁娘子现在西平侯府的杜公子到底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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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池州第一花魁柳思思的私宅果然隐蔽,若不是有了林妙寒的指点,在这十里八村想要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朱秀妍抬起头向着门缝望了过去。
眼前的女人媚骨风流,身段妖娆,眉目之间却带着着一股楚楚可怜的小意温柔,让人忍不住想要拥入怀中狠狠疼爱一番,也怪不得西平侯府里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小公子愿意跟着她去做一对私奔的野鸳鸯。
“柳姑娘这是做什么?”朱秀妍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缝隙之间一道银光乍现,多年的直觉让她立刻闪身躲避,随及一掌打掉了女人迎面而来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