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梅园,朱秀妍坐在桌边不由得叹了口气,本以为到了池州有了杜奉的帮助一切都会变的的顺利起来,谁能想到这西平候府竟然发生了这样荒唐的事,杜奉更是一病不起。
今年大旱,池州气候干燥更是尤为严重,杜奉这一地之长若是继续病下去,这赈灾的事务该如何进行下去啊!
朱秀妍想的出神,一抬头才注意到在屋里来回踱步的李端。
“太子殿下?”她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太子?”
“李端?”
接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朱秀妍眯了眯眼,看着桌上果盘里又脆又圆的枣子突然起了些心思。
她随手拣出一个饱满的枣子,食指轻轻一弹,只听嗖的一声,那圆润的枣子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直直打在了李端的腿弯处。
“哎呀。”
被这“暗器”骤然偷袭,李端霎时间失了平衡,身子歪歪斜斜眼看就要倒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余光下意识地瞥向了朱秀妍,却见这始作俑者正在抿嘴偷笑。
好一个坏心眼的母大虫!
心中该死的胜负欲让李端又羞又气,自己堂堂男子汉,岂能容这个女人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他眼中滑过一丝精光,瞅准空隙伸出手猛地拽向正准备看好戏的朱秀妍。
哼!不是想看戏吗?那就一起来吧!
只听扑通一声,二人因惯性抱作一团顺势滚到了地上。
等李端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两人此刻正四目相接,而自己的唇正不偏不倚地贴在了朱秀妍的脸上。
我的苍天啊……
这样亲昵的动作让李端第一次近距离靠近自己的这位太子妃,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女人那双猫一样狡黠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大,呈现出一种可爱的圆润,平日里有些苍白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贝齿正轻轻咬着嫣红的唇,不知是害羞还是气恼。
这一瞬间,李端竟然有一点舍不得起来。他忘记了自己对女人的讨厌,心中涌上一股冲动,似乎是想将身下的少女紧紧抱在怀里。
“李端,你最好有一个理由。”朱秀妍回过神来,一把推开李端,似笑非笑道,“让我不去锤爆你的狗头。”
“那,那是自然。”李端看着朱秀妍脸上风雨欲来的表情,立即起来站的板板正正,心中的那点旖旎瞬间消失无踪。
救命啊,这该死的,难以明说的压抑感究竟是从哪来的?
“这个……” 他犹豫了片刻,吞吞吐吐道,“孤想说……”
“嗯?”朱秀妍挑了挑眉。
“孤刚才是怀疑这西平候府有问题!”李端长喘了一口气 ,好歹是看着朱秀妍的眼睛把话说清楚了。
“唉……”朱秀妍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着李端,她就不该相信这厮真的能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太子殿下,西平候府是池州第一重地,怎么可能会突然出问题。”
“朱大嫂 ,这西平候府绝对有问题。”李端把这一天发生过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又过。这才取出腰间的纸条,递了过去,“你瞧瞧,这是刚才我不小心跌进杜奉软床的时候,他偷偷塞给我的。”
什么?
朱秀妍将信将疑地接过纸条,小心地将揉搓成一团的碎纸展了开来。
待纸条被彻底铺开,两人看着纸条上用血写下的“救我”二字面面相觑。
这扭曲的字迹明显是垂死挣扎中的奋力一搏。
过了半晌,李端试探着开口道:“孤认为杜奉如今是被人挟持了。”
“挟持?”
“你是说这杜奉实际上是被文夫人控制了?”朱秀妍立刻领悟了这句话的含义,一时间只觉得无比荒谬。
李端点点头,想起文夫人临走时的那个眼神,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阴恻恻的,仿佛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这不可能!”这个想法很快被朱秀妍否定了,要知道杜奉可不是一般人,那是连嘉帝都认可的天下第一聪明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落入一个妇人的圈套。
“再说了,这文夫人图什么,且不说杜奉待她如珠如宝,就是杜奉真的有了什么意外,这西平候府也是由杜少廷继承,如今杜少廷好端端的,她谋害自己的夫君难不成是疯了吗?”
这一点李端也想不明白,文夫人膝下无子,若是杜奉不在了,这西平候府的权势财富她是一样也捞不到,如此她应该才是最想杜奉长命百岁的人。
可若真是他想多了,这沾着血的纸条又是怎么回事呢?
朱秀妍此时也在沉思,按理说杜奉应该是被杜少廷与妓子私奔一事气的一病不起,可若这其中真有猫腻,那这背后的阴谋足矣动摇整个池州的命脉。
不行,这事虽然真假难辨,但确是一定要查的。
思虑再三,她嫌弃地拍了拍李端身上的尘土,向着他勾了勾手指头,轻声道“明日,我们就去查查这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