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说笑呢,还是太子妃英明,不过朱大嫂你要是有办法出去,能不能把孤也给带上呢?”
“当然可以。”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逃吧!”李端终于有了斗志。
朱秀妍把绑着麻绳的手腕伸到了他的面前,一副看白痴的表情:“要是有办法,还用等到现在么!”
“那,那怎么办?”李端懵了,虽然他总琢磨着合离,但是天地良心啊,在他心里朱秀妍可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没有什么是伟大的朱女侠解决不了的。
在李端的记忆里,身具王霸之气的朱秀妍是永远不可战胜的。就连成亲那日,这位新上任的太子妃面对一地狼藉的喜房也只是不在意地挑挑眉,抬抬手便将不愿成亲的太子殿下按上了床,然后平静地用匕首割破了他的手指,在元怕上留下一抹艳丽的红,她似乎天生就对所有的事情都成竹在胸。
如果这次连朱秀妍都无能为力,那是不是……
霎时间,李端的心情跌了到了谷底,难道说自己这道大胤未来的希望之光就要陨落在这无人知晓的破屋里了么?
怎么办?
朱秀妍也在暗暗思忖,这房间的外面少说也站了二十来个马匪,若是带着李端贸然突围,只怕非但不能成事,还会陷入被动。
如此看来,想要谋求机会,也只有让外面的人先进来,再寻找突破口。
她沉默了片刻,轻声回道:“等待机会。”
李端还要再问,却听见耳边传来“吱”的一声,只见自他们进来时就一直禁闭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瘦弱的小丫头从这开的窄窄的门缝里灵活地钻了进来。
“给贵人们送些吃食。”小丫头向前走了几步,将食盘向上举起,低着头只能看出一个下巴的轮廓。
饿了大半天的李端连忙将饭菜拿了过去,天大地大,对太子殿下来说现在饿着的肚子才是老大。
倒是朱秀妍仔细地盯着眼前的小丫头,随即放低了声音:“怎么是你?”
话音刚落,只见刚才还缩手缩脚的小丫鬟立即抬起了头,露出来的是一双极为温柔动人的眼睛。
“啊?林妙寒!”李端的嘴里还塞着一口没有咽下去的馍,看到眼前人差点呛的背过气去。
“怎么回事?焦晃呢?”朱秀妍心中很快有了计较,她极其善于在逆境中缕清楚思绪,此刻这林妙寒的出现就宛如棋盘上的一颗出其不意的棋子,瞬间盘活了整个棋局。
林妙寒深知事情的紧迫,半点也不敢耽误,连忙回道:“您和太子离开后,焦大人说这整件事发生的太巧合了,料定您身边定有那群马匪的内应。”
她大喘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继续往下说:“最可疑的就是那谭参将,出了事后不仅不考虑太子的的名声,反而自告奋勇要去京城报信,结果没过多久焦大人就发现他偷偷摸摸地往队伍最后边的树林里钻。”
一切和朱秀妍猜测的相差无几,队伍里早就有奸细,这群马匪若是没有完全的保证,岂敢打朝廷赈灾队伍的注意,更是嚣张到连太子和太子妃都敢劫持。
至于这奸细是谭参将,她也并不有多惊讶。这落霞谷的路线是他引的,和马匪狭路相逢也是他要让的,如今跳出乱局再重新审视,怕是这谭参将早就包藏祸心。
“孤就知道那厮定是个奸的。”李端听到这罪魁祸首居然是一路对他嘘寒问暖的谭参将,瞬间觉得自己被耍的团团转,此时再想起这个面忠心奸的货色,他就恨不得嘴下咬的不是馍,而是这谭参将的血肉。
“然后呢?”朱秀妍继续追问。
“等了一会儿,有个孩子从草地中的密道爬了出来,递给谭参将了一整盒金子。”林妙寒至今依然觉得不可思议,谁能想到这深谷之中居然别有玄机。
“密道?”朱秀妍蹙了蹙眉,这谭参将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马匪联系上的?要是知道李端来护赈灾银也不过是陛下才做出的决定,这样如此精心的布局难道真的是一个谭参将和一群马匪能设计出来的么?
林妙寒点了点头,继续道:“焦大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等那孩子走后才将谭参将拿下,只可惜那密道十分狭窄,普通人即使进入了也很难出去。妾学戏多年,身姿柔韧才能勉强通过,于是焦大人便让我前来给您带一句话。”
“谭参将已经交代了山寨的位置,他们马上就能从大道赶过来了,您和太子殿下务必要在这之前逃出囚房躲好。”
说着,她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递给了朱秀妍:“只要这群马匪手中没有您和太子做依仗,焦大人他们就有信心把这里攻下来。”
听了这话,朱秀妍忍不住头疼起来,焦晃对她倒是信任的很,可这个莽夫怕不是忘了自己还带着个细皮嫩肉的太子殿下吧。
事到如今,到底如何才能摆脱困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