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声,正想退离,不帮面前的大冰块美人捂伤口了。
一抬眼,却对上女子饱含血雾的双眸。
脖颈忽然被腕骨伶仃的手紧扼住,视野倒转。
司镜将她压在身下,清姿胜雪的人,此刻眉目抑然,辨不出情绪。
以指尖勾画她的唇,再然后,是被扼得发粉的脖颈。
她察觉到对方俯下身。
微冷的柔软如点水般一触,紧接着,脖颈处传来深入骨髓的痛楚。
褚昭喘息困难,说不出话,双腿化作鱼尾,无助拍打着地面,圆眸中顿时水雾弥散。
从来都只有她咬人的份,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咬过!
雪衣女子如饮鸩止渴般吞饮着,舌尖软却冰冷,让她想起荒山某条只会在夜间阴暗爬行的坏蛇妖。
失血过多,褚昭眼前变得朦胧,她用力推搡对方的肩,身躯瑟缩起来。
对方似有所感,抬起身子,墨发散落,神情茫然。
可那双素来清冷的眸子依旧藏着渴求,唇边也浸润血渍。
褚昭牵住对方的头发,嗓音虚弱,“不许、不许咬我的脖子!”
明明答应了娘子们……要保护好自己的脖颈的。
她拽着司镜的手到嘴唇,强撑起一口气挑衅,“坏仙修!喜欢咬人,怎么不咬这里啊?”
……她要咬回来!
司镜停了下来,弥漫失焦的双眸逐渐盯住她的唇。
柔软湿嫩,正一张一合。
褚昭双目圆睁。
下唇骤然被咬破,刺痛感混杂燥热,一瞬蔓延至全身,想咬回去,却没了力气。
司镜眼睫湿润,咬出一点缺口,便不再深入,只缓慢舔吮着溢出的血珠。
褚昭困倦闭上眼。
身子逐渐变得冰冷,睡着前,仿佛听见女子被压抑着的、低弱的吟声。
唤着“渴”。
她想,还没有娶到美人,就快被美人吃掉了。
就像她在洞府,不留情面地吞掉许多朝她献媚的小鱼小虾一样。
好不甘心。
鲛灯残片散落在二人周围,逐渐消散于无形,只留下一截点尽的烛芯。
司镜揩去唇边血迹,眼眸流淌异色,将怀里失血过多的躯体用衣袍重重裹住。
如在圈画领地。
她抚摸褚昭柔软脸颊,纤细指骨游移,逐渐勾上对方脆弱颈骨,眼神浮现出几分满足。
徐徐收紧,却听见掌心里流淌出呜咽声,慌忙撤手,眼睫拢上抹无措殷红。
她再度俯身去吻少女的唇。
玉室内再无其他声响,如弓弦撕裂后无止境的死寂。
迷蒙间,似有一抹鸦青色衣摆闯入视野。
司镜抬眼,双眸通红阴鸷,闪过乖戾、戒备种种抗拒情绪。
垂手,迅速握住袖中短刃。
眉目倦懒的女子打了个哈欠,从剑上跳下来。
迈着酒气四溢的步子接近,她蹲下身,朝面露煞气的司镜笑眯眯歪一下头。
迎着对方颇具攻击性的目光,抬起手。
在她眼前,啪,打了个响指。
司镜眉心舒展,身子顿时如抽骨般软下来,眼皮沉重。
伏倒在褚昭身前,意识短暂清明的片刻,她得以瞧清来者。
勉强低唤一声,“……师尊。”
却再支撑不了更久,倦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