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父母还没回来,悬钩子在自己房间放下书包,脱力地在床边坐下,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的心脏仍剧烈跳动着。
这算是……惹祸了吧?
悬钩子不安地换了几个坐姿,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那几瓣白瓷,似乎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尝试把它们拼起来。
瓷像碎得很彻底,复原工作理所当然地失败了,悬钩子叹了一口气,苦恼地揪起了头发,突然想到什么,又钻进了床底,等她满头灰尘退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陈旧的小木盒。
取下外面的小铜锁,里面的瓷片竟洁白如新,悬钩子从中取了一片出来,和今天拿回家那几瓣作对比,肉眼看着材质竟一模一样。
悬钩子正疑惑着,客厅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随即是母亲那极欲掌控女儿当前状况的呼唤声,“悬钩子,你回来了吗?出来一下!”
完了。
悬钩子慌慌张张地把所有瓷片都收拾进小木盒里,随手把它推回床底下,然后大声回应:“来了!”
会是文老师告状了吗?
来到客厅,母亲正在整理她买回来的蔬果,抬眼一看悬钩子那灰头土脸的模样,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浑身脏兮兮的。”
“没什么,我在清理床底的东西。”
“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做,别弄了,过几天我请个钟点工来打扫。”
悬钩子嗫嚅着,最终没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好。”
母亲从她面前那一堆东西里拿出最厚最重那袋,“拿去,这是我托人找来的模拟试题,你快去洗洗,然后找时间把它们给做了。”
“好……没别的事了吗?”
“还有什么事?”母亲多疑地望向悬钩子,“你在外面给我惹事了?”
“没有没有,我这就去洗洗。”悬钩子庆幸自己暂时躲过一劫,拼命摇着头,抓过试题就跑。
但下个星期还有陶艺课,除非悬钩子得了大病进了医院,否则母亲是不可能允许她请假的,到时候那把刀还是会落下来。
悬钩子就这么坐立不安了整个星期,也没空管床底下的小木盒怎么样了,她被焦虑催生的各类激素所促动,倒是飞快地把母亲安排的那套模拟试题给做完了。
在陶艺课的前一天,悬钩子把做完的试题交给母亲,坐在旁边的父亲先开口了,“悬钩子,明天文老师的课不用去了。”
悬钩子听到脑子里轰的一声,随即响起了嗡嗡的耳鸣,“为、为什么?”
“文老师的手受了伤,很严重,有可能以后都不能做作品了。”
“受伤?怎么受伤的?”悬钩子听见自己急急忙忙地追问着父亲,想要打听更多的消息。
“受伤的原因没有公开,总之文老师现在正积极寻求治疗,接下来没有时间带学生,就先暂停了所有的课程。”父亲看起来很是惋惜,“唉,一代天才就此陨落,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们身边。”
“那……没有提到我吗?”
“提到你?哦,有的,课程助理打来电话,通知了退课时费的截止日期,然后说你的课后综合评价还不错,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们可以为你介绍其他有名的老师。”
得知不是自己那“欺师灭祖”的事迹败露,嗡嗡声逐渐退去,悬钩子沸腾的脑子又恢复了平静。
她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还生气,顺势把手里的试题拍到桌面上,难得反抗了一次,“哪里来的综合评价啊,文老师明明觉得我根本就没有天赋,他们就是想赚一笔介绍费而已,我不去!”
此前一直想要悬钩子得奖的母亲罕见地犹疑了,“我也不想悬钩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