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吗?关于给你的预言?”虽然是这么问,但哈莉还是跟着走了过去,“还有,既然我们有两个人,如果我们分别选了不同的道路会怎么样?”
洛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步伐不停,指了指靠近另一条岔路的那面玻璃,哈莉看过去,发现那里此时是一条街道。原本是洛希的位置,被一个更瘦、又再矮些的孩子取代,而那个吉普赛人支着的摊就在他面前。
“抽一张牌吧。”
脸被纹满花纹的头巾遮住一半,只能看到嘴角在微笑着。
那个孩子一脸木然,从牌堆里抽出一张。
“塔。”
在孩子翻开牌面前,洛希就说出了那张牌的名字。哈莉有些意外地看到那张有着高塔。闪电与坠落的人的牌面。
“你知道?你曾经选了右边?”
“我没有。我只是知道右边会发生什么——以及,我知道,我无论怎样都只会抽到‘塔’。命运就是这种看似有选择,又其实早就注定的东西。”
“命定论,听上去不像是你会接受的东西。”
洛希突然停住,在哈莉发问前,半是厌恶地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牌,从背面看一眼就能确定这也是一张塔罗。他翻过面来,向哈莉展示:
另一张“塔”。
“这意味着,你选这条路,也会收到这张牌吗?”
“不确定,可能是另一种可能性在这里的映射——你知道《小径分岔的花园》吗?”
“读书的时候无聊读过,除去里面的那个嵌套故事以外没什么意思。”
“那就够了。你可以想象时间在这里是非线性的,所有可能性都在这个被扭曲的时间尺度下发生着,我们徘徊在所有的路口,走在所有的道路,然后共同组成一个分支,输出给唯一在此时空客观存在着的我们。”
“换句话说,这里就是薛定谔打开前的那个盒子,只不过我们作为那只‘猫’,却一直被看着。”
“这完全不合理。”
“这里不需要合理,至少不需要我们能够认知和理解。所以其实我们不需要知道这张牌来自哪个选择,选择哪条路也不重要,唯一输出的结果就是,我会得到这张牌。”
“塔”,对应毁灭的牌,无论是正位还是逆位,都解读不出积极含义。
哈莉不由得对接下来的旅途感到不安。毕竟,显然,一张牌的去留是最无关紧要的了。
第二个岔道口。
[你加入了一个帮派。有一天晚上,头儿派你去运货,你会?]
[前往 or 拒绝]
“送命题啊。要不是我很确信你死不了,我现在又该考虑要不要把你的尸体带出去了。”
说起来,按照那个可恨的家伙的说法,他们只是来的第一批。那么,接下来,那些蝙蝠看上去也不可能缺席这场盛大的派对。
她简直要有点怜悯他们了。
“还是左边。”
这会不用洛希说,她也看向了那面玻璃,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那个孩子被一阵拳打脚踢的画面。
他很聪明,没有还手,毕竟这群恶棍虽然可怕,但主要目的只是教训他,让他明白不听话是没有好下场的——要是还手的话,会有什么后果还不好说。
那孩子在地上躺了很久才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
她转过头看向洛希,发现他身上也叠加上了同等的伤势,只不过他面色如常,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走得明显一瘸一拐了些,看样子应该有骨头断了。
“你走路没问题吗?我可不想回头遇到追逐战还要拖着你走。”
“不影响,到时要是真的有这一环节,把我留着当障碍物也无所谓。”
令人意外的是,旁边镜子里映射的可能性还没有结束。
伤痕累累的孩子走在返回他住处的路上,街上年久失修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像是恐怖片里可能的画面。
紧接着,一个经典的jump scare就那么发生了。
一个人影——准确来说是类似人形的怪物——从旁边的小巷里冲到了街上,离它最近的就是那个行动不便的孩子。
她可以看到那个怪物有着尖利的爪子,可以轻而易举地撕开那孩子纤瘦的喉咙。
但是下一秒,一道魔法的光彩闪过,而那怪物惨叫着消亡,只是在孩子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在看清施法者是谁的时候,哈莉·奎茵几乎要倒吸一口凉气。
“哦,老天——”
“奎茵女士,有兴趣听个故事吗?”
“故事会环节,我喜欢,不过你有兴趣先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为什么康斯坦丁会带着这么副令人恶心的正人君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