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自嘲地笑笑。
对我说:“若是能不费拳头,就能把这些偏见拔除就好了,但幸好,我还有一身蛮力。”
这些儒臣确实不聪明。
总是搞不清楚,我才是审视他们所有人的那个作壁上观者,革职也好,还是排除异议任命昭阳为护国大将军,生杀予夺全在我一念之间。
入春前的数日,无极门前跪了一片又一片反对昭阳做出征大将的臣子。
以命谏君,真是壮烈的手段。
这些人今日能将愚见压在昭阳头上,有朝一日绝对会用相同的理由来谋我的反,况且我很快就要离朝,留谢灵仙和萧牧河监管朝廷。
留下这些人,必然是祸患无穷。
我让昭阳拿着谕旨去宫门前宣读。
三日,退者自行辞官,不退者,即刻下诏狱。
一句话,宣告了他们仕途的终结。
春雪满庭的午后,无极门前终于恢复了清净,我坐在城楼中,冷眼俯视这些人来来去去,从最开始的愤怒,不甘到后来的绝望,一个接着一个跪坐在地上,叩首谢恩后,迎着刺骨的寒风和雪霰,落寞地离开了长安宫道。
既然能以女子之身坐上这个位置,就注定要白骨作冠鲜血铺路。
从来没有第二个选择。
终于,在确定了出征的日子后,我才把萧慈叫到太极殿,嘱咐她我离开后的诸多事宜。
萧慈问朝中哪个大臣可以托付。
我却把这问题又抛给了她。
看她犹豫的样子,我直接干脆说道:“世家百年荣光,出过多少畜生不如的纨绔子弟,又出过多少治世之才,史书的记录难道还不够醒目?因威严而生信服,因信服而生尊贵,若是无德无能,空有出身又怎样。”
萧慈她比同龄人更为聪明,理解这些话对于她来说,只需要时间。
她问我:“那谢大人呢?”
“她不一样。”我语气笃定。
忽然转换了神态,反倒让她有些疑惑了。我便补了一句:“世家更多的是安抚和平衡,但是人才无关家世,既然任人用贤,就不要被表相迷惑,总之,你只管信谢大人就好。”
萧慈上前拉住我的衣角,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想问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
她道:“还会有姨母这样的臣子吗?”
“没有。”
我比上一次还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