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弹劾她,有的是因为世家之间的争权夺利,有的只是单纯看不惯女子做官,还有的是觉得谢灵仙和我关系匪浅,是为丑闻,最后一类最为正常,只是在政见上意见相左。
但只要不对谢灵仙有实质性伤害,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天下皆知权臣谢羽,手腕非凡,她又不是徒有虚名,这些事交给她自己处理,我是放心的。
我在大明王宫啃着大梨子,翘起来二郎腿,美滋滋地躺在软榻上,看着帘子外面昭阳和高宣王唱戏一般,说着让我赶紧好起来的话,跟在这两人后面的百官垂着脑袋,看起来一个比一个丧气。
谢灵仙坐在我身边,拿着玉雕刀柄的小刀给我削水果,我啃完梨子,扶着她的手,把指尖夹着的果肉也咬到嘴里。
说到萧淳在内宫整日以泪洗面时,我潇洒的动作才有所停顿。
萧淳这孩子心性单纯,这当然是好事,只是生在皇族,让我这个代替兄长抚养她们的人感到棘手。
若太子是个女子的话,想来也是个温婉之人,倒是和谢琳琅有些像。
等着他们闲扯完了,我才开始处理眼下的事,“如今尘埃落定,但我那个姐姐在西戎销声匿迹将近两年,我的好妹妹也几乎被幽禁在公主府近两年,边疆多次传达了我的旨意,交出人,就能免了讨伐,西戎的几个单于轮流互相推诿,给我的说法通通是不知去向。”
怎么能让人不恼火。
战争的狼烟似乎一触即发,可是春试刚刚结束,谢灵仙被封为丞相不久,我若是带兵离京,朝中必然不稳。
攘内安外,还是要把自己的家事处理好才行。
带兵打仗,与我而言,不仅不陌生,反而要比在内宫待着要更加如鱼得水。
但是每当这时,我总觉对谢灵仙亏欠良久,在外人眼里,好像谢灵仙从我手中得到了多少滔天势力,应该很是得意才对,实际上,在我外出独留她一人,内宫外朝都要她打理,还要担心我的安危。
偌大的北凉压在她身上,要是她这能因此而得意也就罢了,偏偏她没有。
我预留了三个月时间,长安这边风平浪静,倒是不出一月,青州便出了个乱子——曾经的太子旧部打着他的旗号要谋反。
我第一次听到军报,大怒,气得把桌子踹了下去,不过是残党旧部,且不说太子没了多少年了,如今打着他的旗号,又是给谁做嫁衣。
谢灵仙把气急的我拦了下来,我冷静下来后,昭阳当晚就带兵东去。
继而在青州的西部,两州交界之处,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对其进行包抄,果然早有预谋,这次就得我亲自过去一趟了,务必揪出幕后之人的尾巴。
平叛出发前,谢灵仙把一副小巧精致的莲花刺绣塞到我的银甲之中,轻声嘱咐我不要伤到自己。
我也应了她,定会赶在祭月之前归来。
我行军,从来不被保护在中间。
我带着小队,一骑当先走在大军前面,背着弓提着剑从两军夹击之间杀出一条血路,以最小的伤亡开辟出营救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