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屁用都没有的庸臣虽不至于尸位素餐,这种关头要么打算着保全自己,要么就是满心满眼妄图从中牟利——根本没有指摘我的份儿。
我的话一句比一句架的高,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我也是皇帝的子嗣。
当然有资格站在这里。
他们一个接一个跪了下去。
直到所有人对着在珠帘后的我俯首,我才满意地让他们起身。
有时候这人,就是缺旁人推一把。
有了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从无例外,跪了这一次,往后我再坐在这位子上一览众山小之时,他们也能跪拜得心里舒坦些。
想来我还是有几分体贴的。
我与谢灵仙在前朝简直如鱼得水,短短不到一月时间,我便顺手铲了几个实在闹得很欢的朝臣。
我不止说过一次:“非要闹到本宫跟前惹本宫眼烦,约莫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把官革了回老家自然有的事可以做。”
接连没了这些老顽固,朝堂也清净了许多,剩下的老东西即便心中不服气给我忍着便好。
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皇帝的位子谁来做都可,只要百姓乐意世家不造反,这皇帝便可安安稳稳当下去,百姓在意衣食冷暖,世家在意门楣荣耀。而某些尸位素餐的东西反对我,难不成真是为了什么天罡倒反,什么北凉在我手中不长久之类的?
狗屁。
都是为了面子罢了。
我有时倚着软榻,看着他们屈辱隐忍的神色就想发笑,浑不知这些人在屈辱个什么,不过日子还久,多跪跪便习惯了。
还是像徐二这样识时务的人适合在朝堂,如今他因从龙有功,成了麒麟卫大将军了,还不是恭恭敬敬唤我殿下。
再瞧瞧他们,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虽然一切顺风顺水,不代表我把心里的气咽了下去,我把满腔怒火都撒到了另一边,我给褚家那边造出来一个美梦,一个好像朝廷能放过他们的美梦。
一边我差人给幽云那暗示,我打算找人和亲信联姻,另一边我连带着之前上元夜的证据一起搜罗在一块,就等着再气老皇帝一回。
天下百姓皆知褚家的妃子谋反,幽州百姓因此人人自危,生怕会拖累了自己,可是褚氏寡居多年的老太太不这么想。
毕竟她也算我母后的姨婆,常常以长辈自居,虽不至于拿腔捏调地教诲我和兄长,可是依旧觉得自己这张老脸顶用的很,盘算着用自己这老骨头负荆请罪,以退为进把这场谋反推到早就死透的女人身上,将褚氏一族撇得干干净净。
真是天方夜谭,白日做梦。
我故意没把临朝摄政的消息传出去,褚老夫人从幽州赶来,看到我的时候诧异的下巴都要跌在地上。她做梦也未料到,自己舟车劳顿进行面圣却连皇帝一面都没见到。
见到的是架起的珠帘。
是高堂之上独坐的丹阳公主。
这老东西见竟然松了口气,还和我讨价还价起来,我真是觉得可笑至极,都到了抄九族的时候了这人还在谋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