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归烟只觉天地倒转,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藤蔓因高温而皱缩干枯,迅速抽回柳归烟躯体,柳归烟从厚厚的人墙上爬起来:……
她看了看自己有些灼痕的手臂,找了个落脚地站稳,默默用掉一张迟雪尽给的水系保命符护体,眼前的人墙一点一点爬起,恢复成一个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掉下来了?”
“宗主会来救我们的。”
“没错,火判从不出错。”
……
七嘴八舌的讨论自周身传来,柳归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是火判真的是正义的,那么鸢阳月明何必去死?之前那种种人物,真的有罪吗?
柳归烟心里冷笑,火判就是鸢阳宗内部一个巨大的幌子,是一块遮羞布!眼下当务之急,是让他们认清现实。
柳归烟四处打量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就在她打算在火判山内随意转转之时,一个冰凉的物件贴上了她的颈侧,随即腰身一紧,一道压抑着愤怒与恐惧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你到底是谁?打算干什么?”
柳归烟没有动,她听出此人是鸢阳溟狐,而鸢阳溟狐此刻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是谁?”柳归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先前的仙气飘飘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邪魅的脸。
她舔了舔自己的唇畔,低低笑着:“打算干什么?”
鸢阳溟狐抖得更厉害了,柳归烟伸出手示意她淡定,微微推开颈侧的暗器,趁着众人混乱,踮起脚尖,一张玉口轻抵鸢阳溟狐耳畔,蛊惑般的吐息道:“当然是想办法出去咯。”
当啷——
鸢阳溟狐暗器掉落,混在人声里,轻若飞絮。
“火判……从不出错……”她勉强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鸢阳宗门人似乎也听见了这位前辈的话语,一脸欣然道:“没错,宗主会来救我们的,火判从不出错。”
柳归烟嗤笑一声,鸢阳溟狐怒目而视,却似乎从这位南宫外族姑娘身上看到了别人的影子。
“是啊,我又没错,谁敢审判我?”柳归烟淡然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朝鸢阳溟狐咧嘴一笑。
“我没有错,为何要怕火判?”鸢阳溟狐仰着小脸,看向牢车内的鸢阳月明,后者继续道:“婚姻本应自由,就像修者自由地在世间修行一样,不应该被束缚手脚。小狐,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鸢阳溟狐呆立当场,她竟然错把这位姑娘看成了自己的姐姐?!
鸢阳溟狐甩了甩自己的头,强迫自己冷静。
一定是她再次来到火判山,触景生情罢了。
她抬起头看着头顶的火判山口,心里一阵犯愁。火判山口有先祖禁制,宗主刚刚继位,应该还不知道怎么化解……对了,西门门徒!
鸢阳溟狐看向同样掉下来的西门门徒,他跟姐姐之前一起下来,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他应该知道怎么出去。
可是鸢阳溟狐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西门门徒现在正在与一群人叽叽歪歪,似乎全然不记得一般。
鸢阳溟狐心里泛起酸苦,是啊,西门门徒脑子坏了,怎么可能记得当时的情景?眼下还记得姐姐的,恐怕只有她一人了吧?
视线再次转动,她看到一个月白身影正在火判山一角挖着什么。
是那个姑娘,她在干什么?
鸢阳溟狐顿时冷静下来,是她把他们推下来的,她应该监视她,以防不测。
于是,鸢阳溟狐飞奔过去,看到柳归烟正拿着短刀刺戳岩石。
“你在做什么?”鸢阳溟狐看着她,心想:难道她知道怎么破解禁制?
柳归烟擦了擦汗水,目不斜视道:“救人。”
“救谁?”鸢阳溟狐下意识问道,柳归烟侧脸严肃认真,小嘴轻启,吐出清晰的字节:“知道真相,且会破局的关键人。”
真相?什么真相?鸢阳溟狐再次呆立在原地,柳归烟挖了一会儿,累的气喘吁吁,鸢阳溟狐隐约看到一个木制盒子的一角露出,似乎是一具棺材,顿时心下一惊:难道是姐姐的遗骸?
她震惊的看向柳归烟,这姑娘能复活死人?
鸢阳溟狐的大脑飞速运转,复活死者乃禁术,此前只有仙族的灵药与魔族的邪术可以做到,这姑娘到底是仙是魔?
想起之前她那诡异莫测的微笑,鸢阳溟狐咽了一口唾沫,觉得她应该是魔。
“发什么呆呢鸢阳前辈,”柳归烟一脚踹在岩土上,岩土簌簌掉落,带起一阵迷人眼的风沙,“来搭把手啊。”
鸢阳溟狐接过短刀,一刀扎了下去:……
不对啊,她为什么要帮她呢?鸢阳溟狐一脸茫然,柳归烟继续催促:“快点吧,火判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