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了他“怦怦”的心跳声,她亦心跳如鼓。
苏荷对洞房之事一知半解。
她从小服侍李姝丽,没经历过男女之事。
张秀花虽比她年长,却也羞于提起这些。
偏偏在成亲前夜,何曼云也未曾按仪程送来《素女经》教她。
一切都要靠自己去试探、去摸索。
她以肘支身,悬于男人身体上方,看着黑暗中男人朦胧的脸:“莫非……夫君今日不打算与贫妾行夫妻之礼了?”
她听到了他颤动的气息,随即见他起身,一把将她抱住。
他说:“我现在……便与娘子行夫妻礼……”
一切都很生疏,一切都很莽撞。
苏荷想到会痛,但没想到除了痛,还会这样令人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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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荷好难受,一直在忍!
她以为要忍受很久,却不想,男人兀地停止了动作,随后开始静静喘息。
结束得还算快,苏荷暗舒一口气。
谢无痕却坐起来,隔着黑暗看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随即转身下床。
苏荷不知他这一眼究竟是何意,却也跟着坐起来:“我去给夫君点燃烛火。”
“不用了。”他自顾自地摸黑去了盥室。
他的语气似有些不快,莫非是意犹未尽?还是不满意?
总之不论如何,她已与他洞完房,已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少卿夫人,她安心了。
谢无痕洗完出来,苏荷也下床去盥室。
屋中仍未燃烛,四处影影绰绰,可既然他想要摸黑,她也便摸黑吧,有黑暗笼罩,两人才显得不那么尴尬。
盥室里却燃了一盏烛。
橙色烛火下,潮湿的地面泛出一片粼光。
苏荷走进室内,弯下腰身,一个人静静地在那地上蹲了许久。
许久后才站起来,去浴桶旁擦洗身子。
身上有些痛,且还有隐隐的淤青,是刚刚谢无痕留下的。
但这些都是小事,都不值一提,她咬了咬牙,伸出两指狠狠按向自己小腹的穴位。
不过片刻,谢无痕留在她体内的“雨露”便淅淅沥沥流下,流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止住。
这是她从白今安给的小册子上学到的避孕法子,如此至少能清除八成“雨露”,另外两成便要看运气了。
她万不能怀上谢家子嗣,以后还得另寻法子才好。
从盥室出来,新房内仍是黑蒙蒙一片。
谢无痕坐在床头等她,待她爬上床躺下,他也才跟着躺下。
夜更深了,街巷深处传来了梆子声。
苏荷在黑暗中悄悄扯了个哈欠,她累了,想要好好睡一觉。
就在她翻了个身想要入睡时,身后的男人却突然伸臂环住她的腰身。他说:“再来一次。”
不待她反应,他便欺·身覆上来。
苏荷有些惶惑:“夫君不是打算一辈子独身的么,如今怎么还……这样?”这样的欲·求·不满。
他附在她耳边,哑声答:“如今有娘子了,自然不一样了。”
这一次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无休无止,永无尽头。
他似一个燃烧的火炉,有着源源不绝的力量,频频攻城掠地。
谁也不会想到,那个冷面如罗刹的少卿大人,竟是这般索求无·度。
几乎到夜半子时,他总算风消雨止。
终于结束了,好在结束了。
苏荷觉得自己已成一摊烂泥,没丁点力气了。
他仍抱着她,用滚烫的热气环绕着她。
他说:“娘子可以好好睡觉了。”
他的语气格外轻快,好似终于心满意足。
次日天蒙蒙亮,张秀花便进屋叫醒了苏荷。
苏荷睡眼惺忪,看了眼旁边的枕头,问:“他呢?”
张秀花答:“姑爷早就起了,正在书房忙公务呢,他让婢子们别叫醒小姐,让小姐多睡会儿,可小姐待会儿还得去给谢家老夫人及谢家二房三房的长辈敬茶呢,万不能误了时辰。”
“辛苦姑姑,我知道了。”苏荷披衣下床。
张秀花抬眼瞥见她锁骨下一块红印子,不由得心生怜惜:“昨夜,姑爷对小姐……可还好?”
苏荷答得轻松:“好着呢,姑姑放心。”
她起床更衣、洗漱,正欲去修剪窗前的一枝花束,却蓦地看见窗外那株老槐树上站着一个人,正是方亦成。
方亦成见她瞧见了自己,身子一跃,如飞鸟般自窗口入得屋中。
张秀花大吃一惊,连忙关了屋门,以免让旁人瞧了去。
毕竟小姐刚成亲,房中出现外男,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方亦成也不废话,直接将一个瓷瓶递给苏荷:“这个月的解药。”
苏荷伸手接过,道了声“多谢”。
方亦成又将一页纸张递给苏荷:“这是李姝丽身上胎记的形状,位置在左侧后背蝴蝶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