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徽虽然天资出众,熟谙玉真观的武功心法,但郡王府的护卫个个身经百战,尤其是为首的男子,武功深不可测。
百招过后,眼前渐渐要落入下风,谢柔徽暗暗心焦。
必须寻一个机会脱身了。
终于找到一个好时机,谢柔徽一般扯过姚元,手腕翻动,一粒药丸已弹进他的口中。
随后,谢柔徽双手往地上一按,白色的粉末四散,形成浩大的烟雾。
众人连连后退,不敢吸入这些粉末。
等到烟雾彻底散去,谢柔徽二人早已不见踪影。
疾驰了数十里路,谢柔徽再也支撑不住,把姚元放下来,捂着胸口猛然吐出一口血来。
一粒血珠飞溅到姚元的脸上,落在他的眼尾,动人心魄。
他却连抬手抹去的力气都没有。
姚元声音虚弱:“你怎么样了?”
谢柔徽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摇头,“我没事。”
好在这一场彻夜的暴雨虽然将二人浇了个透心凉,但也将留下的踪迹冲刷干净,拖延了一点时间。
“我们先找个山洞歇息一下。”
姚元昏昏沉沉,素来清醒的头脑也有些发晕,他不停地呢喃着:“冷、冷……”
谢柔徽抓着他的手,暖融融的内力从手心流经他的四肢百骸。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谢柔徽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丹田处的内力如同即将干涸的湖水。
体内的暖流缓缓消失,压抑许久的寒气再次漫过心肺。
好冷……
姚元睁开眼,眼尾泛红,泛着莹莹的水光。
他微微喘了口气,艰难地道:“谢娘子,我有话对你说。”
谢柔徽瞧着他难受的样子,安抚道:“你先休息吧,不着急。”
“我从前也是那么想的。”
姚元猛地抓住谢柔徽的手腕,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不肯放手。
“但是我害怕今日说不出口,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谢柔徽没再说话,安静地倾听。
“我心悦你。”
谢柔徽心尖一颤,凝眸望向姚元。
那双永远含情脉脉的凤眼此刻也正凝望着她。
被这样的眼神久久凝望,好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她的心湖,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我本欲回到长安后,向家中父母禀明此事,再三媒六聘迎娶娘子过门。”
姚元又咳嗽几声:“可是如今”
谢柔徽捂住姚元的唇,不准他接着说:“我们都会活下来的。”
即使是如此昏暗的视线,如此窘迫的时候,也无法掩饰她内心的雀跃。
姚元淡淡一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平静地道:“娘子,你别管我了。”
只是他的睫毛微微颤抖,昭示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平静。
“我只会拖累你。”
他的语气可怜,令谢柔徽想起了自己捡到他的那一日。
谢柔徽毫不犹豫地道:“我绝对不会抛下你的。”
如愿听到这句承诺,姚元眼中的柔情更甚。
“快歇一会吧。”谢柔徽柔声道,“如果顺利的话,明早我们就能下山了。”
因为身后的追兵,洞内没有点起火堆。
谢柔徽坐在黑暗里,指尖一点一点地描摹姚元的眉眼。
她的心里缓缓浮现姚元的样貌,与此同时,唇边的笑意也一点一点漾开。
谢柔徽拔下头上的玉兰花簪,那朵白玉雕刻的玉兰花,与姚元清丽的眉眼相映,楚楚动人。
最寒冷的时候,玉兰花却提前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