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橙酒为了遮掩他的身份,硬生生接下了这口黑锅。
君度立刻反应了过来,他转向琴酒,顾不上肩膀的伤势被扯痛,语气惊讶:“那个红长直?他的代号是蓝橙酒?”
听到“红长直”这个形容,琴酒眼角抽搐了下,嘴也撇了撇,似乎很不适应。
“他一直很羡慕我的长发,所以……”就戴了假发。
可后续的话还没说出口,君度已经抢话:“他是喜欢你的长发,还是喜欢你?”
琴酒的表情十分有十二分的懵逼,难以置信地看着君度,似乎不敢相信君度说出了什么。
他的嘴角抽搐着,额头的青筋也在往外面蹦,就像是遇到了某种恐怖的事情,身体朝后仰了仰,几乎要跌到岩石下面去了。
“别说那么恐怖的话!”琴酒的语气格外坚决,甚至是决绝。
君度意外地打量着他,琴酒就像是真正遇到了某种恐怖的事情,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什么爱意,眼底只有嫌弃。
“他真的不喜欢你?”
“我们之间的关系没那么肤浅!”琴酒立刻反驳,好像这个猜测再多持续一秒,他就会被恶心得忍不住吐出来。
君度是了解琴酒的,所以看他现在的表情与反应,内心便感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原来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啊。
那之前蓝橙酒深夜去琴酒的安全屋……
问题在舌尖打了个转,又被君度吞咽了回去。
或许只是公事,也可能是蓝橙酒故意挑衅他,君度不能上他的当。
于是君度的双腿伸展开,发出舒心地轻吟,又朝着琴酒张开双臂,快活得宛如一只小鸟,“抱抱!”
琴酒没有抱,而是嫌弃地冷哼一声。
“琴酒,抱抱我~”
“你是小孩子吗?”
“大孩子也需要抱抱。”见琴酒无动于衷,君度“嘶”地一声,苦闷道:“好痛啊,我的肩膀。”
装的!
琴酒对君度的恶劣一清二楚,怎么可能刚刚一点反应都没有,突然就喊起“疼”来?
可他还是默默抱住了君度,刻意避开他受伤的肩膀,只俯身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和之前相比,君度他壮了许多。
腰腹多了些坚硬的肌肉,和以前仿佛营养不良的弱鸡模样很不一样,琴酒还记得他刚加入组织的时候,除了眼睛里那股狠劲儿,处处都透着一股小可怜的气息。
毕竟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琴酒想,就和他一样。
没有了父母的庇护,也没有其他亲友,想活下来就只能靠周围的接济。
君度小时候一定过得很惨,琴酒要比他好一点,早早便遇到了组织,从此就再没缺过吃喝。
虽然他对组织并无感激,但像是君度三番两次提出的“离开组织”之类的话,琴酒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
环境是很能影响一个人的,琴酒虽然有自己的思维,但他毕竟在组织生活了二十多年,不是说走就可以放下一切离开的。
以及……
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如果他和普通人一样,未来还有五六十年的人生,哪怕他的未来只有二三十年的人生,琴酒也会努力去改变,努力脱离组织做一只自由的鸟。
可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他的日子早就没几年了。
还折腾什么?就算侥幸脱离了组织的掌控,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去死。
还不如继续留在组织里,至少不用为金钱发愁,也可以做自己熟悉的事情,贸然的改变,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风险,是会应激的。
无论这种改变是好是坏。
“我很高兴,你已经成长起来了。”琴酒的眼睛里浮现浅浅的碎光,是火一般的炙热。
君度下意识挣开他的怀抱,眉头紧紧锁着,不悦地瞪着琴酒。
“干嘛突然像交代遗言一样?”他不想听这些话。
可琴酒却移开视线,不愿意同他对视。
“别告诉我,你刚刚就是在交代遗言。”君度捏住琴酒的腮帮子,硬生生将他的脸又转向自己,死死盯着那双墨绿的眼眸。
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没有情绪,眼珠向下,不肯与君度对视。
“我说让你离开组织,你听了吗?”
没有!
“我说要和你私奔,你答应了吗?”
也没有!
“既然你知道接下来的实验会有危险,为什么还要配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和一头待宰的年猪没任何区别?你可是琴酒,这种时候你都不反抗吗?”君度急得嗓子都要冒烟了,总感觉自己在一口火一口火往外喷。
可被喷的人呢?他在做什么?
他吻住了君度的唇。
——是热情的、辉映着夕阳的、仿佛在熊熊燃烧着的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