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
安卡莉还是没有听清楚,只是依稀听见‘命运’这类的话语。
这时。
一只烫到惊人的手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而安卡莉因为惯性,往下方倒去,双腿瞬间跪在地上,与床上的江祈只有一掌的距离。
膝盖到没有多疼,因为下方是一层毛茸茸的毯子。
只是她还处于迷离惝恍的状态,面前的人就用手肘撑着床沿,抬起了一部分身体,然后目光牢牢盯着她,带着些审视的意味,用着低哑的声音说道:“你做了什么?”
安卡莉懵了,她没有想到对方会问这种事情。
她咽了咽发痒的喉咙,表情诚实,“我就,刚刚进来捡了个花瓶和误闯进你的房间。”
“除此之外,我好像没有做什么事了。”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漏下了什么。
一道极轻的笑声传来。
一瞬间安卡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等她的视线移到江祈脸上的时候,他的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意,仿佛是气笑了一般。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对方这样的表情,之前对他的印象都是高岭之花,客气且疏离,就好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冷冽刺骨。
手腕上越来越炙热的温度让安卡莉忍不住动了动。
这个动作好像让对方回了神,他放开了她的手腕,低垂着头颅,声音微哑,“抱歉,刚才我不太清醒。”
安卡莉摆摆手,“没事没事。”
除此之外她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印象不能再继续降下去了。
“江祈哥,你吃药了吗?”,安卡莉习惯性开口问道,也希望能抵消一点自己在江祈那里的差印象。
“已经吃了。”
“如果可以的话等一下出去能帮我关一下门吗?我想休息一下。”
对方毫不留情的拒绝让安卡莉愣了一下,然后回神:“好。”
她拿着地上破损的花,按下了开关,然后轻轻关上了江祈的房门,既然对方说吃药了,那他心里应该是有数的,用不着她去担心。
但安卡莉关上房门的瞬间。
江祈立刻将全身蜷缩在一起,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刺骨的疼痛还在继续,手心紧紧握住,指甲陷入掌心,耳边全是嗡鸣声。
等疼痛消失,像水洗一样的人缓慢站起身,腿部肌肉传来酸痛,仿佛刚才的疼痛没有消失一样,江祈用着冰冷的水浇着面部,镜子里的人双眼涣散,脸上潮红一片。
他撑在洗漱台的两边,双手用力握住,肌肉分明,下颌线绷紧。
神情带着些惶然。
而离开的安卡莉在走廊遇上了收拾好的江斯理。
“你怎么过来了?”,他看了眼消息,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刚才我把手环摘下来了。”
安卡莉摆了摆手,“没事。”
“那我们走吧。”
眼尖的江斯理看见了她手腕上一闪而过的红痕,伸出手又顿住,重新将手揣进口袋里,不在意般地问道:“你手腕怎么了?”
安卡莉在他的示意下抬起手腕,即使是在衣袖的遮挡下还是能看见一小节红色的痕迹。
她思维飘忽了一瞬,“也许是袖口太紧了。”
安卡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扯出一个借口,也许是不想解释,那会很麻烦,而她是一个下意识就想规避麻烦的人。
一声‘嗯’从江斯理的胸腔中发出,带着不清晰的音调。
安卡莉见这个事情过去,便道:“那我们走吧,林一维他们应该快到了。”
“好。”
安卡莉往前走了两步,手臂突然被抓住。
即使是隔着厚重的衣物,她依然能感觉到对方宽厚的手掌和适当的力气,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但同时也挣脱不出的感觉。
安卡莉抬眸去注视着他。
“怎么了?”
昏暗的灯光中,只能影影绰绰看见对方的侧脸,额头的发丝还带着湿润的痕迹,细长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的神情。
突然之间,安卡莉觉得自己似乎体会到了那句话,昏暗滋生欲望。
江斯理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放开她的手臂,转而弯腰握住了她的手腕。
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让安卡莉觉得自己感官在放大,这声音在她的耳边摩挲,寂静的空间除了这道声音之外,她还听到了心跳声。
安卡莉伸出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跳还维持正常的跳动。
如果不是她的,那就是……
安卡莉视线下移,去看对方的胸口。
“撕拉。”
撕开魔术贴声音响起的同时,江斯理也开口说了话:“这样还紧吗?”
低哑充满磁性的声音中伴随着微微的战栗,空气中的气氛开始交织,浅浅的橘子香气抽丝剥茧地发酵,扩散开来。
安卡莉不由自主的去看对方的眼睛,她该如何去描述此时江斯理的目光呢?
潮湿带着执拗,纯净如泉水一般的眸子直直盯着她,里面闪着动人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