禤林结课出宫途中,总觉得有人盯着他,他安心还没半天,想害胥昭、洪怀安不可以直接找本人吗?
想要他的命可以更快一点,不必玩欲擒故纵,但还是加快脚步往宫门走。
“禤太傅请留步。”他被一位宫女拦截,带禤林进了长健宫。
许皇后静等着,神神秘秘找人来召他,还是胥霈被流放这种节骨眼上,怎么看都有问题。
禤林行礼直接道:“不知皇后有何吩咐?”
“禤太傅当真是聪明人。”许皇后接过宫女手里的茶。
所以倒是说啊!赶着回家吃饭呢。
无奈之下他只得静候佳音。许皇后卖够关子后道:“你是由洪怀安举荐上来的吧,他从不屑依附权贵,你怎么看。”
洪怀安一向不喜许皇后,无论是家族树大叶大人才辈出还是皇帝宠爱有加,她怎可能不知,摆明了挖个坑给他跳。
禤林道:“我由洪太傅举荐分外感激,但他事务繁忙,我专心教导皇子,人又迟钝实在没什么看法。”
“听说你学识过人,昭儿日渐精益,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有很高的抱负吧。”许皇后迟迟不表重点,迂回复折。
禤林挤出一个笑道:“都是洪太傅抬举我才能入朝为官,目光短浅没什么远大抱负。”
许皇后站起身道:“既然他举荐你入朝为官,你和他关系还不算好吗?”
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好,许皇后带着答案询问,实在没意思,禤林停顿不语。
许皇后浅笑一声:“不必紧张,洪怀安老了,你还年轻,朝中无人做官,不接近权贵,怎么往上爬?”
胥霈流放后,皇子剩下三人,胥乘景无所事事,那就剩下从未见过的许皇后的小儿子,与胥昭争夺了,他身为胥昭太傅,拉拢他施大计最好不过。
许皇后缓步走到禤林跟前:“仔细想想吧,许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攀附的。”
“皇后说的是,这样再好不过了。”禤林没有婉拒的退路,许皇后直接召他就知道他没有后路。
禤林回到官舍,青稞已经备好饭菜许久,他问他:“去哪了?”
“许皇后找我干坏事。”禤林大剌剌地坐下,握住筷子挤眉弄眼。
青稞给他安置一张桌子,二人才分开一段路,“她拉拢你?”
禤林饿坏了,吃一口一个字地回答:“是,威,胁。”
“那倒也是,拿定了你反不了,她须得找你,那就是为胥昭来的了。”青稞给他夹菜,饭菜是饭馆派人送来的。
床上睡觉禤林想来想去,惴惴不安,抱着青稞腰问:“你觉得许皇后想让我干什么?我该怎么办?我可不想听命于她。”
青稞背靠床架,温柔地抚摸怀里的人,道:“你不是做出选择了,先辛苦你左右一下许皇后,找你不比别人强,事先知道她的动向,方便做出计策。”
禤林垫着青稞:“万一她知道我和胥昭关系很好,她不得杀了我。”
青稞安慰道:“不会的。”
胥昭温书,一见禤林就告知他一个消息,洛阳发生地震,皇上特派他去协助地方官员宣抚。
禤林光忙着自己的事情,差点把主线丢了,天灾一事沸沸扬扬半月,牵扯过多民心不稳,胥昭他此去阴差阳错获民心,为之后打下基础,也是在这里主线剧情开始飙升,他道:“那你要用点心多翻翻书。”
话还没完,皇帝身边的魏常侍有召,令禤林特走一趟。
老妻召完,老夫召,俩夫妻不能同时安排一个时间吗,禤林和他们对话一次累三天。
皇帝在书房召见他,没有其他人,他坐在案台后道:“听说太傅亲自将宫里一具男尸埋了对吗?”
“那人是我的同窗……”禤林道。
皇帝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从小随父征战天下,足智多谋走上帝位,多少腥风血雨不为人知,单凭一具男尸,禤林不知道他能猜出几成真相。
果然,皇帝闭上的眼睛缓慢睁开,从案台后走出来:“你在这宫里还有同窗吗?”
“这个……”禤林隔着案台低眉顺眼假笑,昨晚惴惴不安的对象原来不是许后,而是皇帝。
皇帝背对着他:“最近宫里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你……”
禤林看着皇帝的背影,摊开手心:“不是我。”
皇帝转过身来:“我觉得做得挺对的。”
禤林脚底一滑,收起笑容。
皇帝打开一卷简策:“先帝遗愿之一削藩,洪怀安和我欲办此事,却被太后皇后联合大臣硬要拦下来,削藩一事不能操之过急,诸侯国会反,我难道不知道?”
禤林道:“削藩一事的的确确得从长计议。”
这样一听皇帝好像上门女婿,他和皇后夫妻关系不像表面和睦?洪怀安你又赢了。
皇帝猛地收起简策,目露严光,道:“所以我要贬你去吴国,做点事情找点事情,让我合情合理的削。”
“可……”皇帝一声令下,禤林不能不从,可他什么也不懂,直白道出所有会不会死得更快些?
他道:“我无缘无故被贬去吴国,是不是太令人怀疑了?”
皇帝拿起茶杯撂在地上,道:“这不就有了?”
禤林:……
怪不得石麒麟玩忽职守,冤假错案多得离谱。
他退出书房,疾奔至角落才大叫一声,读书的时学渣,除了读书什么都想做,现在当他是块宝,认为可雕可琢,夫妻俩不同心,却其利断金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