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睡意,圣彼得堡的寒雪就是那样的冷,阴暗崩溃的日子中,她一个人瑟缩在校外屋子里那堆满散乱了一地的酒瓶角落里,接受被学校下了最后的通牒,和祖母去世的讯息……
江霁雪身体不自觉瑟缩了下,然后抱紧了身旁的人。不过现在她找到她的温暖了,她唯一可以抓住的光。
权若桉天之骄子的坠落,变成了她唾手可得的太阳。
半夜,权若桉是被热醒的。胸前沉甸甸压了什么的东西。
她用手一摸,才摸到了头发的触感。大脑宕机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江霁雪整个人都靠在了她胸口。
权若桉在暗黑中也忍不住大惊失色,她连忙把上面的手轻轻抽离开了。
除了半夜经历了跟梦一样的情节,权若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人同床共枕。她睡到了早上八点半才睁眼,总体来说睡的不错,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不能接受,至少刚睁眼的时候她是这么想的。
直到思绪逐渐回笼,她又清楚地意识到了胸上软趴趴的覆盖了什么东西。
垂眼一看,又是一只手。
权若桉当即就高看了她一样。
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江霁雪仍然睡得很熟,发丝如泼墨画一样的散在枕头上。她侧脸纤净白皙,蜜色的唇瓣轻轻抿成了一条线,呼吸浅浅的。好像和睡时的姿势没什么两样,就是手喜欢乱放了一点。
权若桉默默收回眼,正要掀开被子下床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清寒上挑的眼睛。
江霁雪撑床坐起,注意到自己散开的衣襟后,又云淡风轻地拢上。
江霁雪注视着权若桉那双瞳仁,抿唇一笑。
她真的没有走。
“这算是我们完整度过的第一夜么?”
除开第一天晚上她偷偷爬上她的床的那次。
“小雪,你变了很多。”
江霁雪脸上笑意不减,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翻身下床,“姐姐,我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
她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的睡袍。
睡袍衣带被一双手散开,轻薄的睡袍掠过她的身体落在脚边,堆叠出了一朵玉白的重瓣花朵。站在眼前的人玉体洁白无瑕,香肩圆润酥美。
权若桉瞳孔微震,一眼就看到了她细长脖颈下的一处红疤。
不过伤疤仅仅展露在眼前一秒,就又被江霁雪随手从旁边拾来的一件白衬衫遮挡住了。
江霁雪自顾自地拉开卧室门,朝外面走去。
权若桉只好跟上脚步,她随她来到外面客房用的洗浴间内。
女人姿态优雅慵懒,正在用发带捆起一头浓密的黑发,察觉到她的目光纤眉刻意的微微拧起来回头望向她,“我专门把主卧的洗漱间留给你,你跟我到外面来干什么?”
权若桉:‘……’
三年不见,以前的小白花果然生长得愈发绚烂夺目,还越来越坏了。
不,权若桉又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真的落寞了,居然次次被她手拿把掐。
换个时髦点的说法,这就叫做“腹黑”。
这些年,她真的学会了经常反思。权若桉又默默地转身,回了主卧的洗漱室。
江霁雪转过身来,此时是真的蹙起纤眉了。
姐姐居然真的就这么沉默乖顺的转身就走了。
没有像记忆中的那样还要倚着门框,用很漫不经心的姿态,高高在上地调笑她几句。
真是变天了。
现在江霁雪完全有了她们两个身份对调,神魂互换的错觉。
洗漱的期间,江霁雪昨天预约的阿姨上门为二人做了早餐。
是暖胃的燕麦粥和红糖粥,还有三道小菜。
权若桉坐在桌前眼底浮动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原来小雪还记得,她早上惯常饮食一些中式的餐点。
了解她的人以前都说冷冰冰的权总,不似霸总剧里的霸总,常常早上都说一杯冰美式,一份西式早点。而是喜欢养生的中式套餐,烫得下不了嘴的那种。
“这还是看到江小姐家中第一次来客人呢。”做饭的阿姨临走前笑眯眯的目光落在餐桌前陌生的,但透露着清贵疏离的女人身上。
江霁雪神色自若,对阿姨解释道:“全阿姨,这是我表姐。这几天都和我住在这里呢。”
权?铨?还是全?
是她想的那样吗?不至于吧!
权若桉眼皮跳了跳,抬眸正对上餐桌对面江霁雪的眼神。
江霁雪羽睫闪动,对她来了个“wink”。
当初在家政页面上,江霁雪一眼就看到了这位姓全的阿姨。
和她的姓氏同音,也会让她下意识地“偏爱”几分呢。
江霁雪单手撑着脑袋,满眼都在冒星星的看着对面那个“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