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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逃不过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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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请完成及时主线任务!]

眼前是久违的红色大字警报,世界再度响起烦躁的警报声。人物面板里主线任务这项异常地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沈英英大脑一片空白,明明昨天还在一起过生日,怎么突然出事了……

她本来在厨房做饭,手中的菜刀径直落地,发出巨大的“哐当”,旺财听见在院子里警觉地吠叫起来。

“系统,祝安安怎么了!”沈英英张嘴才发现声音沙哑艰涩。

她甚至忘了系统可以检测意识,没必要喊出声。

她很烦,比被系统操纵着做任务还烦,那根系着她命运的绳索,此刻那一头系着的是祝安安的安危。

“任务对象正遭受危险,请立即营救。”系统说完,十分不负责任地下线了。

下一秒一张地图出现在沈英英手里,沈英英记得这里。

在这里,她们第一次见到彼此。

上一次,沈英英一路磨磨蹭蹭久久才到城堡,毫不情愿地去拯救一个陌生人。

这一次,沈英英穿戴好装备,把家托付给大娘,骑上白马,狂奔向祝安安。

这期间系统像是死了一样,毫无反应,任凭沈英英如何询问、恳求、咒骂,系统都不予回应。

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系统,思及此沈英英不再去妄想求系统帮她了,加快了步伐,赶往城堡。

连夜不要命般的赶路,即使是良马都精疲力尽,不过幸好倒下前已抵达沈英英挖坑的小山。按地图而言,祝安安这次还在上次的监牢内,只要穿过隧道,就和上一次般救下她了。

她是祈求能和上一次一般顺利。

沈英英想着,以此鼓励自己,加快了在隧道里爬行的速度。

上一次挖得随意,隧道狭小逼仄,沈英英只得卸下盔甲,可里衣单薄,很快双臂双膝被磨蹭出血。

直到头顶隐隐传来狱卒几道闲聊声,沈英英知道自己快到了。又艰难前行一段时间后,沈英英终于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屋内安静异常,带着浓重的潮湿气味,沈英英确认应是无人,试探地探出脑袋。一抬头便隐隐瞧见祝安安被五花大绑在墙角,嘴也被捆起来,发不出丝毫声音。

“我来了。”沈英英抽出剑,想替祝安安松绑。

可眼前人却疯狂的摇着脑袋,沈英英察觉不对,一切太顺利了。

可,来不及了。

隐在暗处的人不给多余的机会,两人跃身擒住沈英英,另一道黑色的身影拦在二人之间,那人手中冰冷的长剑紧挨着沈英英的脖颈。

沈英英试图挣扎,毕竟只是二人,她的力气还是抵抗得过,对方未曾料想她竟挣扎得动,来不及收回,沈英英脖颈处洇开几道血珠。

“再动,我杀了她。”对方一声怒喝,挽手剑锋已抵在祝安安侧颈处。

沈英英只得附身不做反抗,脑子却仍计划着逃脱。

只是下一秒,一道奇异的香味散开,只一瞬,她便失去意识了。

再睁眼时,沈英英无力地倒在床上,身下是藏蓝天鹅绒绒被,帷幔则是同色系的锦缎,绣着蓟花暗纹。

夜深,只余床头柜的烛火,沈英英只得隐隐瞧见角落挂着幅油画,一个赤裸的女人面色悲悯,身下崩血,身旁是具死掉的婴尸。

看着唬人,沈英英阖眼不去多想。

“吱呀”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个女人缓步而入,鸦黑的克里诺林裙繁贵华丽,乌发盘起,那双碧绿的双眸摄人心魄,就连绿宝石项链都不及那双眼夺目。

沈英英猜想她一定是女巫了,果不其然,她手中握着镶嵌着红宝石的魔法杖。

“骑士小姐,你醒了。”巫师冲沈英英一笑,毫无防备地地走进床边。

她的随从只在门外候着,沈英英警惕地点点头,身子向后缩了缩。可能是药效没过,她使不上力,否则她现在应该挟持着巫师,去救祝安安。

巫师并没有在意沈英英的回避,反倒在床边软凳坐下:“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沈英英颦眉不解。

“自然,我就知道你会来就你的公主的。”

“所以你的人一直在守株待兔。”

“嗯,我还知道你会从那里来。”巫师顿了顿,漏出一抹不屑的笑,“骑士,你被情绪冲昏头脑了。”

沈英英自知这一次一着急,一股脑就来了,规划没有,送人头也不奇怪,只是巫师似乎没有杀自己的意图。

她试图从巫师那双眼里看出什么,却一无所获。

“放心,你的小公主现在没事。”巫师神色自若,似乎毫不在意沈英英的凝视。

“你为什么抓走她?”沈英英问。

巫师回以沉默。

沈英英不死心又问:“那你又为什么不杀了我?”

巫师笑了笑:“因为我欣赏你,我们是一类人。”

“何以见得?我可不会残杀无辜的人。”沈英英冷睨着巫师,觉得可笑。

“那又不是我杀的,是国王杀的。”巫师提起国王眼底难得暴露一丝厌恶,“难道我们有权利干涉设定好的剧情吗?”

这时,沈英英猛然心惊,眼前这个女人,像亚设一样觉醒了,或者说亚设口中的女巫就是眼前的女人。

而此刻,那根红宝石榛木魔法杖此刻散发着同那根鸦羽一样的气息。

“你是女巫?!”沈英英脱口而出。

而对方则不疾不徐轻笑道:“这很难看出来?”

“我是说……你认识亚设吗?”沈英英死死盯着巫师那双绿眸。

她不置可否,可仅仅那一瞬,沈英英便察觉她眼中的困惑。

巫师可能不是女巫,可她却有着类似的物品,那她也会认识那个女巫。也就是她完全了解这是一个童话世界,各人有所设定。那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要接二连三绑毫不相干的祝安安。

不对……

沈英英恍然大悟,并不是毫不相干,亦或者说这就是祝安安的故事。所以她才会莫名出走,来到这个国家,需要她的拯救。

然后呢?然后应该是祝安安经历各种奇遇和王子邂逅,再度被邪恶的巫师囚禁,王子拯救公主两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可她和祝安安回村里过日子去了,这样故事发展走向才是脱离主线。她们可以偏安一隅,但是离18岁越来越近,这个故事等不及了。

要真让她们在槿岬镇呆一辈子,那王子哪来的戏份,巫师怎么被打倒,故事哪来的结局。

沈英英极少有时候像如今这般无力,她的使命是拯救公主所以第一次那么顺利解决了,那这一次……所以她本来该失败了?

想到这沈英英茫然的点开任务面板。

“主线任务:拯救公主”已经由金色转为灰色,任务状态则是——结束。

所以她的任务就这么结束了。

那祝安安怎么办?她想。

巫师像是看透沈英英的心思般:“她是主角,自然会有人救她。”

是谁?王子吗……沈英英不甘心地想着,但至少祝安安不会有事了。

“如果你想,明天你可以去看她,但是不能带走她,她在这才不会有事。”巫师说。

沈英英知道她什么意思,在王子来之前,祝安安离开这就是违背设定,违背主线设定的后果痛不欲生。

她带不走祝安安,也舍不得带她走。

次日,沈英英再见祝安安时,心境已大不相同,她身上的绳索已松开,一个人缩在角落。

“沈英英!”看见是沈英英来了,祝安安眼里闪过亮光,“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你呢?”沈英英隔着栅栏看着里面的祝安安,说不出的话太多,想来想去,只说出单薄这一句。

“我也没事。”祝安安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屋内昏暗,只有沈英英带来的烛火,祝安安凑近时,她才发觉那一双漂亮的眼睛红得浑浊,侧脸还有着未干的泪痕。

“别哭。”沈英英拂过祝安安的脸颊。

祝安安摇摇头,挥开沈英英的手:“我才没哭。”

她向后退了一步,隐在昏暗之中,只能看见她的轮廓。

沈英英看着拿道身影一蹦,不由笑出声:“掩耳盗铃。”

“听不懂。”祝安安走回来,眼里尽是困惑。

“嗯,笨蛋。”

“嘁……我才不是。”

祝安安说完凑到沈英英耳畔低声道:“沈英英,你是来带我走吗?”

沈英英心颤,回避开祝安安的眼神,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跟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坦白说不能带走她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破设定,只要她在这等十八岁到了就会被陌生男子救出来,嫁给他,然后一切圆满了。

这一切太可怕了……沈英英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握紧的拳无处宣泄。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手。

“没关系,我相信你。”祝安安无比坚定,“你要保护好自己。”

对上祝安安那双眼睛,她的信任,沈英英觉得惭愧。

点点头,逃也似离开了这里。

—————

日落黄昏,整个天地皆是一片土黄,暗沉沉的,眺望塔处几只飞鸟盘旋低飞,哀哀低鸣。

沈英英看着天,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底滋生,身畔礼拜堂圣歌唱诗不断,最该静下的心此刻却最躁动不安。

她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怎么一个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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