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设死后，正如他所说，没有人记得他，就连他的父母也遗忘了这个曾用性命挽回的孩子。也不出所料，国王如回光返照般康复了，里查德这段时间也不见踪影，都跟在国王身旁学习治理国度。

一切都向好发展，可沈英英心底却有着抹不去的厚重。

剧情轻易地就将连献出性命都想挽回的人从记忆中抹去，某种意义上可能是件好事吧。

“系统……”

“怎么了？”

沈英英再度听见熟悉的电子音，竟然有些怔然，这段时间让她早就忘了那些烦心，可亚设的死又再度唤醒。

沈英英沉默许久，才问出那个问题：“为什么我不会忘记他。”

“当角色意识觉醒到相对程度，受控程度下降，自然难以抹去记忆，而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受控程度有限。”系统回答。

“像我这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还有吗？”沈英英垂眸看着那根鸦黑羽毛。

系统不语。

沈英英扯了扯嘴角，妄图从这个视奸别人内心戏的系统口中套话，有些痴人说梦了。

这时卧室房门大开，小公主端着刚出炉的巴斯克进来，香味四溢，沈英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今天刚学的。”小公主将蛋糕放在桌上，通体金黄，表面微褐，白色的糖粉散落在微微反光的蛋糕表面，不断勾引着人。

沈英英迫不及待拿起叉子，塞了一大口入嘴，最外层的焦香弥漫在口中，还来不及反应，绵密柔软的口感在舌尖蔓延。为了适应沈英英的口味，小公主特地降低了甜度，每次练习都做两份，一份减糖版本的带给沈英英。

“怎么样？”小公主期待又恐惧地观察着沈英英每个神情。

不由让沈英英想起上辈子自己等期末成绩的样子。

沈英英只觉得好吃，说不出个所以然，冲小公主比了大拇哥，缓缓才说：“好吃，不甜。”

小公主也习惯了沈英英狗嘴吐不出象牙，明白这是夸赞，得意仰起头来。

无意间她瞥见桌角的鸦羽：“还在想这个？”

沈英英想开口但是蛋糕堵着，只能艰难地叽里呱啦，配上点头。

拿到笔记之后，沈英英就带着鸦羽问了小公主，小公主只觉得这给她的感觉无比熟悉，但她又能肯定自己没见过。

线索中断，沈英英有些苦恼。她总想做些什么，就当是为了心底爱着的人，她害怕自己哪天沦落成里查德父母的局面，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他们只是这个世界无关痛痒的NPC，远方主角人生里小小的风浪都能吞噬带走他们。

她已经无能为力很多次了。

咽下蛋糕，沈英英叹口气道：“想不到什么。”

“那就不用想啦，反正和我们也没关系。”小公主安抚道。

“嗯……”沈英英点点头，“你还想再呆在这吗？”

“嗯？怎么了？”小公主问。

“我伤好了差不多了，得抓紧回去了，要不然他们担心。”沈英英近些日子收到大娘寄来的信件，她这一去太久，他们一直挂念着。

小公主想了想：“那就回去呀，我也想大娘了。”

“你不想再学些吗？”沈英英觉得可惜，小公主在烘焙方面很有天赋，跟着王宫里的厨师学习，总是一次就成功。

“没事，我学得够多了。”小公主摆摆手，“我也真的想回家了。”

回家……听见这个字眼，沈英英终于发觉漂泊这么多年，她似乎有了真正的归宿了。

……

离开那日，里查德终于得空来和二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