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雨了,雨水淅淅沥沥,和房间里面闷闷的鼓点声融合在一起,沈岑穿着卫衣带着头戴耳机,身体随着旋律抖动。
摆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是陶然发来的消息。
【你睡了吗,我听到你房间的声音了,敲门怎么不理我?小猫问号.jpg】
沈岑收了手机去给陶然开门。
在家里开暖气的情况下,陶然一般只穿短裤短袖,今天在外面罩了件外套,举着手机:“外婆说想跟你讲话。”
陶然的外婆名叫董贞,之前是搞房地产收租的,在海市最好的地界有几栋楼,老了之后去海市郊区开了个站地面积超六千平的民宿。
童年时期他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民宿度过,和沈岑相遇也在民宿。
外婆现在年近七十五岁,身体很硬朗,每天早上保持着走五公里的习惯,气色很好,笑着和沈岑打招呼:“你们俩小的现在又住在一起了,不习惯吧,然然比较需要人照顾。”
“哪儿的话。”沈岑接过手机,“您身体好吗,好久没过去看您了。”
外婆点点头:“好,都好,下次你可以跟着然然一起回来住几天,这边空气好,还能泡温泉。”
“一定。”
镜头对面有人在叫她,董贞应了两声,朝镜头说道:“他们小年轻在外边搞篝火晚会呢,我出去凑凑热闹,就先不跟你们讲了。”
挂断电话,陶然才和沈岑说话:“听外婆的意思,你回去看过她?怎么不跟我说。”
沈岑手里拿着鼓棒,跟转笔一样,鼓棒在手中翻飞,他似乎不是很想提起这个话题,身体往后靠了一些,视线也靠在别处:“很久之前了。”
陶然哦了一声:“多久?”
打破砂锅问到底总不是什么好习惯,但他就是想知道,歪着头和他对视:“多久呢?”
“初中,高中,大学,好像都有。”
陶然一下子禁音了,不知道说起这个话题对方会不会不开心,还是壮着胆子胆子问他:“那你怎么不联系我。”
沈岑从原本的位置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
雨势渐渐小了,雨水挂在透明的窗户上,留下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光。
沈岑的语气淡淡的:“那时候不确定能不能回来。”
回来再走,给人希望又亲手把希望碾碎,比完全不回来更令人难受。
沈岑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换个话说,或者让我安静练习。”
“哦好吧。”陶然虽然神经大条,但有时候很会看眼色,“那我可以看你训练吗?社长说让我监督你。”
顺带偷偷闻一闻他。
沈岑没讲话,也没赶他出去。
按照上次社长说的沉默就是肯定的意思,陶然搬了个小板凳在沈岑旁边,还顺带从外面带了瓶碳酸饮料进来,一副要在这里驻扎的样子。
没有人讲话,房间里面只剩下有规律的鼓点。
陶然说是要听他打鼓,其实注意力完全只在空气中的味道上。
最近他的腺体情况还算是正常,对沈岑的味道没有那么敏感,上网查了一下,说是一个人长时间在一个有味道的空间中待久了,就不会感受到那味道了。
他觉得说得有些道理,企图尽快用橙花味把自己腌入味。
这个房间里,床上的橙花味是最重的。
陶然偏头看着沈岑的床,思考者让沈岑把自己的床让给自己的可能性,过于入迷,只剩后脑勺对着沈岑的方向。
沈岑的鼓点逐渐弱了,眼神落在他后颈上,那里原本很光洁,现在却微微泛红,还有些凸起。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陶然的在那上面挠了一下,后颈上立刻多了两道红痕。
好像是肿了?
陶然都不知道沈岑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回过神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怎么凑这么近?”
“这里好像肿了。”
沈岑没有任何预兆地摸了上去,刚刚打过鼓的手滚烫,在他腺体处按了两下。
手中的触感和上次又不一样,更柔软,像是刚刚剥了壳煮熟的鸡蛋,温度高得吓人,他手在陶然额头探了一下:“没发烧吗?”
陶然捂住脖子:“你怎么不提前说一下就摸,你知不知道......”
对上沈岑探究的眼神,他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哪里肿了?”
沈岑没说什么,拿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
在冷白光之下,照片中的脖子红得格外明显,伴随着微微的凸起,先前的两道指痕还很明显,跟被人凌略过一般。
这是发情之前的预兆。
这个月过得太顺畅,陶然整天都和沈岑待在一起,已经快忘了之前发情期前期的痛苦时光,现在连腺体进入“成熟期”都没感受了。
陶然先发制人:“你看你把我的脖子按成什么样了?”
别的他不会,血口喷人他倒是很熟练,勾着脑袋谴责他:“完全就是暴行,是虐待。”
“你自己抓的。”沈岑提着他的衣领让他站好,以防摔倒,“别赖我,去医院?”
陶然立刻坐下了:“不去,你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去医院,我跟你说的事情?”
“abo?”
陶然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决定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
沈岑:“你是omega。”
陶然准备要说的话就这么堵在嗓子眼,他知道对方不信,也想不出更好的事情来解释,胡诌道:“你就当这是个灵异事件吧,我要告诉你的是另一件可以把你吓死的事情。”
沈岑抬眼:“说。”
“我们其实在一本小说里面。”
沈岑:......
有时候他真的想挂个号带陶然去看看精神科,看到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又不忍心打断,嗯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我是omega这件事情是不是就不那么神奇了,毕竟我们都在小说里面,小说里面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沈岑表情无奈:“用什么证明,除了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