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室里面人并不多,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明显,林霜和陶清望都到了,一个从商场赶来,一个从公司赶过来,行色匆匆,目光在输液室里搜寻,没看到陶然的影子。
林霜问一旁的护士:“有没有两个男大学生过来,小的那个在吊针。”
护士给他们指了个方向:“厕所去了。”
话音刚落,沈岑扶着陶然出来,陶然歪着脸,还没从之前的尴尬中抽离,看到父母,眼眶都红了:“爸爸妈妈。”
陶清望从沈岑手中接过陶然,林霜手抚摸上他的脸:“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医生怎么说。”
“受凉肺部感染,今天吊完针回家休养,最好不要吹风。”沈岑代替他回答。
陶然也不清楚是不是这样,顺着他的话说:“没错。”
“那就好那就好,饿不饿,要不要下去给你买点吃的?”
这么一说,陶然还真有点饿了:“饿,我们辅导员非让我去现场请假,我早餐都没有吃饱。”
“好可怜啊宝宝。”林霜拍拍他的背安慰他,“让爸爸下去给你买点吃的,待会儿再批评你们辅导员。”
陶清望是话少但会行动的类型,一听要买吃的就站起来了:“陶陶喜欢吃粉条,小沈吃什么。”
“一样的就行。”沈岑不太自在,“谢谢叔叔。”
陶清望走之后,林霜扶着陶然在原位置坐下。
两个小朋友小时候分开之后,林霜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沈岑,今天看到他的时候还一阵恍惚,毕竟沈岑和之前的变化真是太大了。
以前总是贴在一起的两个小豆丁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林霜一时之间有些感慨:“当初你转学走,然然在家里面哭了好久,把自己都哭进医院了,天天抱着手机说要跟你打电话,现在一转眼你们都成年了。”
沈岑对他走后陶然的状态一无所知。
正是表现的时候,陶然靠在林霜肩膀上:“就是,我那时候可喜欢你了。”
他继续拍马屁:“今天要不是沈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医院,我们可得感谢他。”
沈岑懒得接他奉承的话,问林霜:“我妈回去了?”
“说临时有事。”林霜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你跟家里人还是之前那样?”
陶然听着两人打哑谜:“哪样,哪样?”
“跟我妈还好。”他用手把陶然探究的眼光给挡住了,“我爸想逼我回公司。”
家族生意,沈家虽然不止有沈岑这么一个儿子,但还是想要让沈岑回家继承家业,认为他现在做的什么乐队是耽误时间的事情,沈岑和家里大吵一架,一声不吭地搬了出来,没有示弱的打算。
陶家一直是放养,万事只要陶然高兴就好,林霜比较开明:“现在有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也挺好的,阿姨支持你。”
两人对视笑笑。
不一会儿,陶清望带着吃的回来了。
陶清望是搞科研的,大学毕业之后就自己开了个工作室研发机器人,典型的理科男,平日里话很少。
科研费时费力,不工作的时候他就会陪在妻儿旁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和林霜感情好,从来没有过红过脸的时候,大事小事都听老婆的,情绪十分稳定。
陶然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父母一来便忍不住讲述今天的委屈。
从早上吃饭讲到去辅导员办公室,甚至把和辅导员的聊天记录都给陶清望看了,语气愤愤:“他就是这样滥用职权,之前还卡毕业生毕业,人家都急得要跳楼了。”
陶清望儒雅的脸上染上几分冷峻:“这太过分了,我出去打个电话。”
陶然告状成功,不由得意起来。
陶然吊水用的针头是最小的针头,怕疼又把点滴的速度放到最小,几瓶药水吊了一下午。
刚开始他还有精力和他们说话聊天,后面就直接陷入睡眠了,连什么时候护士来拔的针都不知道,再睁眼已经到了家里面。
林霜和陶清望都跟着来了,陶然还是第一次见家里有这么多人:“你们今天也在这里睡吗,但是只有两个房间诶。”
“你别管我们。”林霜再陶然的头上探了一下,“医生说你今天晚上可能还会发烧,我得留下来看着你。”
“睡哪儿呢?”
总不能让小两口睡沙发吧,他会良心不安的。
林霜眼睛都不眨地说:“刚刚我们在车上已经商量好了,我跟你爸睡你的房间,你和小沈一间。”
“不了吧,他肯定不会答应的,小沈需要私人空间。”陶然吓得直接反驳,让他和沈岑待在一块,跟把老鼠放在米仓里有什么区别。
当然他不是觉得自己是老鼠,但为什么要让他这个可怜的男大学生经历这种诱惑。
没关系,沈岑不会同意的。
他刚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沈岑就出现在了房间门口,手中拿着刚换下来的床单:“都收拾好了。”
陶然脸色微变:“所以,我今天跟你睡?”
“嗯。”
“真的?”
“真的。”
陶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怀疑他是被鬼上身了,林霜赶他进房间:“医生说你今天不能洗澡只能擦一下,稍微洗漱一下就去躺着恢复精力,不然明天还得去打针,用外面的厕所吧,你爸在里面洗澡呢。”
打针两个字比任何恐吓都管用。
陶然破天荒地进入了外面的洗手间。
洗手间里除了各种物品的香味还有一股浓烈的,属于沈岑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比药管用。
像昨天这样的情况只是意外,不算发情,要是下次再有一样的事情发生,他说不定可以选择来这里待着,应该会好受很多。
刷牙时,沈岑也挤了进来,本来还算是宽敞的洗手间瞬间变得狭窄很多。
两人错开站着,看起来像陶然站在镜子前面,沈岑站在后面。
他真的好高,往后退一步的话陶然的头刚好可以撞到他的嘴唇。
沈岑的手绕过他去拿毛巾,从镜子的角度里面更像是沈岑抱住他了。
陶然盯着镜子中的两人,忽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在原地转身:“你这里被蚊子咬了?”
他说的是沈岑的喉结,上面有一个明晃晃的小红点。
沈岑面不改色:“狗咬的。”
陶然停住几秒钟,思考狗咬的可能性:“别骗人了,狗咬的肯定不是这个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