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陶然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怀里抱着那本漫画书,把漫画书都捂热了。
他脑袋里面嗡嗡地疼,即使身下的症状已经缓解很多,但是温度依旧没有退下去,额头的温度都能煎鸡蛋了,背后的冷汗一阵一阵往外冒。
又在床上躺尸半个小时,他捞过手机,很艰难地给温度计拍了张照片,发给辅导员。
他们辅导员是研究生兼职的,非常死板,万事只会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他前几次假都请的很艰难,还是家长出马才能去不上课,今天这假没那么好请。
果然不一会儿,辅导员的消息就连串似的进来。
【?】
【我怎么确定这个温度计测的是不是你的温度?】
【像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要提早请假的】
【要是所有同学都像你这样拍个温度计就能临时请假,那学校的秩序还靠什么维持?】
陶然双手无力,脑子也晕晕的,打字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干脆发了条语音过去:“假条和医院的记录我下午就会补上的,实在不行我到医院给您发视频让你确认。”
导员也发了条语音过来:“规矩就是规矩,你不来就直接算旷课,遇到这种情况为什么不提前说。”
饶是陶然一向是个好脾气,这次都忍不住有点生气了。
【我又不能提前预判到我生病了。】
导员【行,你也可以不来,直接记缺勤好了】
他们学校对于上课出勤率掌控得很严格,旷课两次就得重修这门课,陶然已经有过一次记录,不去不行了。
他晃晃悠悠地勉强穿好衣服开门出去,房间的门锁还是反锁的状态,证明他昨晚没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厨房中飘荡着早餐的香味,还是同样的搭配,桌上有两个碗。
沈岑站在灶台前,熟练地翻动锅铲,手机肌肉线条明显,动作显示出几分漫不经心,以他为中心的四周萦绕着一股橙花香。
许是他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沈岑,沈岑偏头看了他一眼:“自己拿。”
这一眼,陶然失去的记忆复苏,摸索着到餐桌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谈小h书的事情,心虚地端着牛奶挡脸。
他没胃口,吃东西尝不出味道,吃得很慢,所有东西都是咬两口就放下了。
沈岑在他对面坐下,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怎么?”
陶然抬头:“?”
他的脸色是诡异的红润,光是坐在那里吃早饭,都出了一额头的汗,嘴巴也红,渗了血似的,全起皮了。
沈岑问他:“发烧了?”
陶然声音也是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没吧。”
两人隔着的距离并不远,陶然能清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扑上去闻他,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
沈岑不相信地伸出手,陶然条件反射似地躲开了,指尖和额头只有一瞬间的触碰,两人的动作都有些僵硬,沈岑把筷子放了下来。
陶然见他神色不悦,解释道:“是老问题,不是发烧,我待会儿跟导员请完假就回来。”
“线上请。”沈岑扔出几个字。
陶然把和辅导员的聊天记录摆在桌子上:“请过了,他不让,没事我去一趟吧。”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吃完早餐。
陶然情况特殊,今天早上戴上了加强版的口罩,捂得自己都无法呼吸了,脸颊旁边明显是口罩压出来的印子,走得也慢。
海市下雪了,鹅毛样的雪花落下来,堆积在路边,路上的雪被行人踩踏,变成脏兮兮的泥水,不利于行走。
陶然本来就腿软,差点滑了一跤,背部结结实实地撞进沈岑怀里。
体温熏过橙花香简直无孔不入,世界上最高级的诱惑也不过如此!
陶然快速站稳了,拉远自己和沈岑的距离:“谢谢,我可以自己走。”
要说在餐桌上是不习惯碰触,这下看起来就像是赤裸裸的避嫌了。
沈岑上下扫了他一圈,目光沉下来:“好好走。”
陶然点点头继续不紧不慢地在风雪中穿行,走一会儿就要停一会儿,沈岑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出巷子口,一个橙色的球朝陶然奔来,差点把他撞飞。
陶然一个踉跄,被顾银川扶住,上上下下打量着:“哪里不舒服?你们那导员有病吧,哪有提前预测自己生病的。”
刚刚吃饭的时候顾银川就给陶然发了消息问他今天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陶然把请假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引起他的愤怒,非说要跟着一起去辅导员办公室讨个说法。
在吐槽方面,顾银川简直称得上有天赋:“估计是三次不顺,在你身上找补来了。”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顾银川又是个喜欢肢体接触的人,一套组合拳下来,脸也摸了,额头也贴了,陶然虽然抗拒,也没躲着。
沈岑跟柱子一样杵在后面,顾银川忽然停下来,看向他:“这个就是沈岑吧,你好我是顾银川,陶然的发小。”
沈岑穿的长款羽绒服,内搭灰色毛衣,还带了个棒球帽,整个穿搭都很低调,不过身高腿长,乍一看跟模特出街一样。
他随意地和顾银川握了下手,声音平淡:“快走吧。”
此后沈岑不在说话,不过陶然还是在沈岑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压迫感,因为沈岑的橙花味变酸了。
他在生气。
为什么?
这个点正是同学上课的时间,人群熙熙攘攘,抵达学校,顾银川客气地朝沈岑说道:“我送他过去就可以,麻烦你了。”
沈岑依旧惜字如金:“顺路。”
在诡异的紧张气氛下,三人终于抵达教学楼。
辅导员办公室在五楼,需乘电梯,学生和老师的电梯混用,正是上课的点,电梯里面能把人挤成肉饼。
陶然本来就不舒服,这么一挤,差点吐出来,还好有左右两个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