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将领们讨论出了下一步的战术。
他们整合了目前的信息,认为孙透祥一定会找山中小道绕后来进攻。他们派斥候探查到了两条山中小道,一条崎岖难走,另一条有溪流通过,相对平坦。
他们断定他会从平坦小道穿过绵延的大山。
他们决定在西边小道的峡谷中提前埋伏。
他们决定在七天后,在晋军守卫空虚之时,向敌军大营发起偷袭。
七日后,夜晚。
孙透祥打了个哈欠。
他已经派出军队从小道绕后,为了不让梁军发现自己这边少了人,还特意扎了稻草假人,插上军旗,假装军营里有很多人。
此时正是子时,是人一天之中最疲惫的时刻,他脱了外衣,准备睡觉。
突然,他所在的营地不远处,突然传来战鼓声,正是被突袭的表现!
他睡意当即就没了,穿上衣服,又费劲地穿上战甲,迅速往外跑。
只见冲天火焰从营地燃起,无数士兵在里面奋战,刀戈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但是由于晋军十分疲惫,加上猝不及防,竟然很快营地失守,孙透祥立刻带着中军过去支援。
只见对面的大梁士兵极其狡猾,一边高声呼喊:“晋军败了,孙透祥被杀了,快跑吧!”,一边勇猛地杀敌。
晋军听了,顿时一片慌乱,毫无战意。
惨叫声不绝于耳,孙透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茗松带人杀入阵中,拎着他就走了。
主帅被俘虏,晋军死伤大半,剩下的都投降了。
孙透祥被捆着见李折竹时那叫一个憋屈。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派去绕后的军队也被人埋伏了。
他一脸憋屈地被捆到了李折竹的屋子里。
正对着他的是一张很长的桌子,后面挂着巨大的堪舆图,房间里饰品很少,装饰十分简朴。
周围人给他松了绑。
“坐。”李折竹彬彬有礼地指了指对面,他跪坐下去。
“喝茶。”对方又指了指桌前散发着袅袅雾气的茶杯。
摆在桌子上的茶杯下面却垫着画着一个小Q版老虎的杯垫,看起来十分幼稚。
李折竹笑容温柔,眼角眉梢都带着愉悦:“今天多亏了孙将军,我才缴获了不少武器和战马,多谢了。”
孙透祥一脸吃了蟑螂的表情。
偏偏对方仿佛对他的愤怒浑然不觉:“你们投降了一万人,今天收获了战俘一万呢。”
他恶狠狠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喝茶,别干坐着,颠簸一路不渴吗?”对方指了指茶杯,十分体贴地说,“毕竟以后进了大牢就没这么好的茶可以喝了。”
他噎了一下,低下头闻了闻茶杯里的茶的清香。
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好茶。
他愤恨地喝了一口,不喝白不喝。
李折竹心满意足地看着他喝下了那口茶,露出笑意,带一点狐狸一样的狡黠:“喝了就好。”
“糕点吃吗?最后一顿了,以后只有白菜土豆红薯吃了。”他又推了推糕点盘。
孙透祥狠狠地咬了一口糕点,别说,大晚上真的饿了,他情不自禁地狼吞虎咽了两口。
他吞咽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卡了他的喉咙一下,但是已经刹不住车了,就这么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他困惑地皱了皱眉,又喝了一口茶。
“我这次叫你来呢,主要是希望你能投降,然后我把你放回去,你回去给我做内应。”李折竹讲明来意,然后对上了对方恶狠狠地目光。
“你叫我叛国?”对方冷冷地说。
“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这叫弃暗投明。”他安抚道,“当然了,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你刚刚喝了我的茶,你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吗?”他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像是盛满了带毒的蜜糖,浅色的眸子微微透着亮,“里面有剧毒哦。”
孙透祥:......
“卑鄙。”对方骂他。
他继续温和地说:“你想知道糕点里有什么吗?”
“剧毒?”对方睨着他。
“还学会抢答了,不错。”他赞许道。
“但是不是剧毒,是蛊虫。”他有些羞涩的笑了一下,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的门客做的小玩意,据说可以夺走一个人的神智,变成一个空心的傀儡,为下蛊者所用。”
“要么你听话,要么我催动蛊虫。反正结果都一样的。”
“谁没有个一家老小呢,你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没有爹爹吧?”他叹口气,“只是为我做一些小事情罢了,我也不会太为难你的。你看看,明明是你们国家先攻打的我们国家,真算起来我们才是正义的一方,你只是弃暗投明,维护了和平与正义罢了,有什么不好答应的呢?”
“巧舌如簧,”孙透祥翻了个白眼,“行,我答应了,你要我做什么?”
“这么快?”他有些惊讶,他以为还得再多费些口舌。
“你给我选择的权力了吗?少废话,要我干啥。”对方烦躁。
“大概就是,及时向我传递你们那边的消息,偶尔关键时刻掉掉链子,这要看你见机行事了,要是哪天你觉得卧底身份要暴露了,在晋国混不下去了,欢迎带着一家老小来投奔我。”他温柔地说,“我永远欢迎你,大梁以后就是你的退路,你的家。”
孙透祥拧起眉头:“你不要突然肉麻。”
“好的。”他从善如流。
“这是接下来一年剧毒的解药,以后的解药看你这一年的表现酌情给你,我一会就给你准备战马,和你演一出戏,你回晋国去吧。”他温和地递给对方一个小瓷瓶,看了看桌上剩了一半的茶杯,又问,“茶还喝吗?反正你已经中毒了,不要浪费,喝了再走吧。”
孙透祥:......
他直接手一挥,把茶全倒在了地上。
临走前,孙透祥忽然回过头看向他:“我好心提醒你,劝你早点放弃挣扎。真不是我吓唬你,而是你们真的赢不了晋国。”
“为什么?”他疑惑不解,虚心求教,“愿闻其详。”
“你见过阴兵吗?”对方意味不明地说。
他心里突然涌上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