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菲?”
周一一早,林西彩下了公交往学校走,一进校门,便听见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林西彩扭头,便见湘灵和另外两个女孩眼前一亮朝她跑了过来,三人一走近,便围着她上下打量,“天呐,你剪头发了。”
“刚刚我们都不敢认,变化好大哦,好好看。”
“真的你好好看钟菲,这个发型好适合你哦。”
林西彩闻言一乐,有些做作地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这叫好学风,怎么样,一个利落的发型是成为学霸的第一步?”
彼时谢拾从一旁经过,听到的便是这样一句话。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一瞬,微微怔了下,淡淡收回。
这个人永远在学习上这样不着调。
学习跟发型有什么关系。
要是剪个头分数就能提高,都去剃头好了。
林西彩正笑着,望见谢拾经过,眼睛亮了亮,当即大大方方朝他招了招手,而后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朝谢拾走过去,将两个袋子递给了他。
“你的衣服鞋子,已经洗好晾干了。”
林西彩将东西交给他,眼睛弯了弯,“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喝汽水。”
谢拾没说话,有些僵硬地从她手中接过了那两个纸袋。
她将这些东西递到他手上便折身回去,跟着其他几个女孩走远了。
谢拾站在原地,遥遥看着阳光下她大笑的样子,心中怔然。
已经有多久,没有人以这样一种自然的大方的姿态,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相处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似乎不那么怕他了。
她似乎……在用对待正常人的方式对待他。
她每一个这样的举动都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排斥她的靠近,却好像……
并不反感。
…….
这些日子以来,林西彩一上课就困的症状缓解了不少,但还是扛不过语文课,一到语文课上,无论她怎么自我建设,还是止不住犯困。
第三节课是语文课,课上到一半,林西彩眼皮就开始打架了,意志混混沌沌,恍恍惚惚……正当时,小指上冷不防一阵尖锐的热意传来,蓦地烫了她一下。
林西彩被烫得嘶了一声,很快意识到是空间里有异动。
睡意登时全无,林西彩闭了眼睛,去探知空间里的情况。
谢拾托腮看着她,目光淡淡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也缓缓闭了眼睛。
林西彩闭上眼用意识查看情况,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都僵了一瞬。而后霍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情变得很是难堪。
谢拾也也睁开眼,盯着她恼怒的表情,唇角翘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笑意极淡极轻,转瞬即逝,却仍被林西彩捕捉到。
林西彩倒不觉得他的笑跟她有什么关系,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他怀中那本恐怖小说上时,一脸怪异——恐怖小说里有笑点吗?看个恐怖小说都能笑出来,她这位同桌还真是个奇人。
课堂彼时已经停了下来,全班人的目光都定定落在她身上,眼神八卦促狭。
语文老师放了手中课本,皱眉:“钟菲,你又在干什么?”
林西彩如梦方醒,气势弱下去几分,愣了愣道:“老师,我肚子疼,要去个厕所。”
语文老师无奈摆摆手,“去吧去吧。”
“谢谢老师。”
林西彩走进卫生间,将一个隔间反锁,而后整个人消失在隔间里。
彼时空间里一片狼籍,李慈体力稍稍恢复,红着眼睛将那个房子砸了个稀巴烂。
碗碟,杯筷,花瓶,桌椅,凡能砸的,摔的,都被他发泄了一个遍。
他的力气远远没有恢复,脚步都还是虚浮的,可那种压抑和惶恐的感觉已经将他折磨得快要疯了,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毁掉这一切。
他体力稍稍恢复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想办法逃跑,但当他开始认认真真查看这个地方,对这个地方每多了解一点,就多绝望一分。
门打不开,用尽一切办法都打不开,他透过猫眼往外看,没有楼梯,没有邻居,入目白茫茫一片。
窗户也是,打不开,也敲不碎,从里面往外看,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天空,没有太阳,没有街道,没有风景,只有那铺天盖地的像是要将人吞噬掉的白茫茫的一片。
就像一个被凭空放在旷野大雾中的一个鬼屋,里面可怕,外面更可怕。
这座诡异的房子里家具电器一应俱全,能正常运转,有水,也能开火,看起来与一般居民楼别无二致,但是!但是这些所有的电器都没连电源!连根电线都没有,可它们偏偏能正常运转。
仿佛有一个巨大的能量场,可以任意化形成它们需要的任何能量——甚至可能不仅仅是能量,他怀疑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这种能量化形而成的。
李慈手上拎着一只木质的板凳,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湿淋淋贴在身上,他的头发很乱,几缕刘海儿垂于额前,下面是一双泛红的没有焦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