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师兄,你是在等我?”卫璃压着声线问道,眼中尽是不解。
只见丁惟承点了点头,直勾勾的盯着卫璃一张一合的唇,竟是走了神。
卫璃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但丁惟承一律未听进耳朵里,直到卫璃反抓住他的手将他拉着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方才“醒了”过来。
“多谢你,丁师兄,竟让你如此费心等我,你是衡阳宗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卫璃颇为不好意思的放开丁惟承的手,却发现丁惟承眼神涣散,须臾,才像是如梦初醒般将手伸到脑后挠起了头。
“卫璃师弟,你这么好,一定会有很多人像我一般对你好的。”
卫璃扯着嘴角像是附和丁惟承一般,却见对方看着他突然露出担忧的神色,欲言又止的问道。
“昨晚,你没事吧?”
卫璃眼前骤然闪过那些交缠的画面 ,于是,他眼神开始闪烁,极没有底气的回道:“当然没事——能有什么事呢?”
“你不是答应我要于我同住吗,怎会——从妖王的房间里出来?”
卫璃不禁赫然,脸上突然绯红一片。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同丁惟承说他只是贪生怕死,亦不信他的实力能护住他。
“白泽说他不习惯一个人睡,所以邀我与他同住,他本相是小狸猫,喜欢我给他顺毛……你应该看得出来,我耳根子软的很……”
卫璃越说声音越低,逐渐被自己信口胡诌的话所说服,他竟然不知,自己竟然这么会说谎,果然人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太浅薄。
“不说这个了,今天你是要出去吗,我看你携着佩剑。”
这回轮到丁惟承脸红,他眼神斜着看向一边花坛里开的正艳的杜鹃,却突然联想到卫璃眉若远山、目似点漆的艳丽殊色,不由更加局促。
“嗯——其实今天我是打算外出一趟,去第一个被剥皮的新娘家再寻一下线索,那你是否要和我同去?”
卫璃不想面对白泽,自是十分乐意的。
“当然要去,我也想助你们一臂之力,虽然我什么法术都不会。”
丁惟承不由发自内心的翘起嘴角,“那便好,办完事 ,我带你去菜市巷口吃糖水,那里的芋头糖水是真的很好吃。”
卫璃听后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焚骨城毗邻南疆,是一个气候十分干燥的地方,但这里夏季的瓜果却格外的甜,但春天风沙也是极其的大。
卫璃和丁惟承站在富商家的门口,五月的风沙吹的卫璃差点睁不开眼睛,而丁惟承见状,扬起袍袖遮在卫璃面前。
两人在门外敲门后等了半晌,才终于有人来开门。
门缝里探出一张少年的脸,只见那少年甫一看到丁惟承,便极其不耐烦起来。
“丁仙师,你怎么又来了,这三月间,你都快把我们梁府的门槛踏破了,我们小姐的魂魄也被你们这些所谓的仙门搅得不得安息,求求你们还是快快离开吧,否则老爷又要罚我了。”
说罢,那少年便要将门关上,幸得丁惟承眼疾手快,将毕方剑横在门间。
“小兄弟,我们这次只想再看一眼小姐的闺房,定不会过多打扰,麻烦你去禀告一下你家老爷,就说衡阳宗丁惟承求见,他必定是同意的。”
那少年很是不悦的重重“哼”了一声,接着重重的将门关上,极不情愿的前去禀报。
碰了一鼻子灰的丁惟承极其坦然,完全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反而朝卫璃眨了眨眼睛。
丁惟承总给卫璃一种奇特的感觉,时而憨厚,时而狡黠,好像憨厚的表象只是他想给别人看的假象。
“如果他不让我们进该怎么办?”卫璃不禁担心道。
白泽看着卫璃拧起的眉,宽慰道,“山人自有妙计,卫璃师弟不用担心。”
又等了片刻后,那少年终于不紧不慢的开了门,不过却是将身体挡在门前,“我家老爷这段时间因伤心过度病倒了,实在是不方便接待各位仙师,因此还请仙师见谅,择日再来吧。”
说罢,铜门“啪”的一声又关上了。
卫璃看向丁惟承,而对方却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丁惟承突然拉住卫璃的手腕,“看来,我们还是先去吃糖水吧,你听我说,菜市巷口那家糖水真的很好吃,我想你也会喜欢的。”
“那找线索一事——”
白泽抚上卫璃皱起的眉心,说:“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白天行不通,那还有晚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