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月翎如实道:“她在给我把脉呢。”
“哦?”容冽笑了笑,又问,“那她把出什么结果了吗?”
曲月翎跟被审问的犯人似的,再交代:“她说我脉象弦细无力,艰涩不畅,病机为瘀血阻滞心脉,平时要静养,忌动怒伤神。”
容冽缄默几息,松开了曲月翎的手腕:“……这的确是太医记载的脉案。”
曲月翎也跟着松了口气,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
他微微偏头,看向身后的容冽,问:“冽儿你这都知道?”
“嗯,太医为哥哥诊脉时,我就在旁边。”容冽把脸埋进曲月翎颈侧,深深嗅着青年发丝间因缠绵病榻,苦涩之味更浓的药香气息,低喃道,“哥哥睡了好久……我还以为哥哥会死……”
“那不会。”曲月翎别的不敢保证,只要系统没骗他,那他当上男太后之前,心疾发作得再厉害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容冽听完又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他声音变得更低了:“阿翎哥哥……我不会放过她的。”
即使曲月翎和他近在咫尺,也没听清少年的话语。
“冽儿,你说什么?”
“我说……那些药很苦。”
容冽另一只手环着曲月翎的白颈,将一枚指盖大小的深绿果脯压到曲月翎唇上:“所以我给哥哥准备了罗汉果干。”
“我问过太医了。”他稍一用劲,便撬开了曲月翎的齿关,将果脯塞进青年湿.暖的口中,“太医说这个清热润肺,利咽开音,哥哥可以吃。”
曲月翎不太喜欢罗汉果干的回甜,但这玩意确实能润喉,他含了一会儿就觉得咽峡处的干.痒缓解了不少,便夸赞容冽道:“是的,我觉着我的嗓音已经快变回从前的样子了。”
容冽等曲月翎吃掉了自己喂的果脯,就扶着青年躺回了床上。
彼时他正在为曲月翎盖被,闻言勾唇道:“是,阿翎哥哥的声音如玉鸣清越,比仙曲天乐都好听。”
“你听过仙曲天乐吗?”曲月翎哑然失笑,“没听过还这么夸我?”
“听过。”容冽说,“哥哥从前的声音就是仙曲天乐。”
“最近的声音不是,对吧?唉……”曲月翎长叹一声,“没办法,这几日生病,我发出的声音就像你的嗓音一样嘶哑,简直快不能听了。”
容冽:“……”
容冽脸上的笑容滞住,神情僵硬得很明显。
然而曲月翎没有注意到,因为容冽这次给他盖被子盖的位置和之前那回一样,都太靠上了,使得他又产生了那种被掐住了脖颈的错觉。
等曲月翎自己将被子拨松调整好时,容冽也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继续笑着问:“哥哥……我的声音很难听吗?”
“我如果说好听,你肯定也不会信的。”曲月翎面露为难,“冽儿,还是别再问了吧?”
容冽:“…………”
容冽轻轻伏到他身上,贴着曲月翎的心口,听青年的心跳:“哥哥连骗骗我都不愿意。”
曲月翎像摸系统狗头那样,摸着容冽的头发说:“因为哥哥不会骗你。”
“真的吗?”听到他这么说,容冽立刻用双臂撑着床面直起的上身,俯望着曲月翎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那哥哥之前在虞贵妃面前护着我,说愿意为我去死的那些话,也是真的,不是骗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