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明干脆坐过来,这样一来,魏建民看他就不需要抬头。坐的近了,能依稀闻到男人身上的酒味,洲明屏息,打量这个满脸褶皱的沧桑男人,脸上找不到一丝跟魏心文相似的轮廓,如果是亲生的,那魏心文应该全部遗传了母亲吧?
“还能为什么?他从小就不听话……”魏建民张口就是贬低。
洲明扯了下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但他脸上没带笑意:“你一个月给他拿多少生活费?”
魏建民想了想:“五百块,每年还要给三千房租,一年也要花我小一万。”
“花销你倒算的很清楚,那你知道他常常饿肚子,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口热乎饭,连二十块钱的班费也拿不出来吗?”
魏建民皱眉:“他姨妈说他调皮,经常饭点也不回家……”
洲明再次打断他:“高中有早晚自习,初中生却是不用的,他是自己不愿意回家吃饭吗?”
洲明深深皱眉,对待这位父亲竭力按耐住不厌烦:“你喝的醉醺醺来到学校,一不是关心他的身体健康,二不是关心他的学习成绩,而是提着个大棍子把人打的满世界跑,再有就坐下抱怨一大通,你对他尽过几天你当父亲的责任?你又有什么权利不让他读书?”
“你——”
“你是谁啊?!”
“你凭什么管我家的事?”
魏建民被踢到痛处,唰的站起身,旁的老师生怕他不清醒再拽着棍子给洲明扑头盖脸的一下,吓得拦在前面当和事佬。
洲明冷目盯着他:“他的死你都不在乎,要么就不管不顾,何必现在才要把父亲的身份捡起来当?”
洲明实在惊悸刚才魏心文坐在扶手上那一幕,这会心里仍不平静,冲动之下说话很不客气,然而现在对气的脸红脖子粗的魏建民,像耗尽了最后一丝耐性,连基本的礼仪也不能保持了。
“你可以不管他,我管。”洲明最后说完起身就走。
那之后魏建民闹得一层楼都很热闹,尽管老师尽力调解了,也没能缓和父子关系。
谈话后面,魏心文因为后背巨疼已经不能直起腰身,被老师撩开衣服,才看清他后背上两条手臂粗肿胀的突出来的骇人淤青,吓得报了警,人也被送去了医院做检查!
魏建民不知道是被这阵仗吓懵了,还是棘手拿不出医院开具的费用单,过程中哆哆嗦嗦又避又躲的,只敢扒着门缝悄悄看一眼被送进去的魏心文。
洲明缴了医院的费用,不一会领着警察进来了,魏建民一见,更哆嗦了!
老师跟他讲不通的道理,让警察跟他讲。
魏心文做完CT出来,伤口看着严重,但没伤到骨头,只是伤口消肿前都不能平躺,还得每天按时擦药。
吃了消炎药,魏心文在医院趴着睡过去了。
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晚,第二天看情况,消肿了就能出院。
魏建民觉得孩子既然没什么大问题不用住院,医生大致也看出这位父亲囊中羞涩,委婉的提醒他有人已经支付了住院费,旁的不用他操心。
魏建民闭上嘴讪讪又坐回去。
他倒还有点良心,当真在医院守了魏心文一个晚上。
夜里洲明过来时,就见他蜷在医院外边的长椅上睡着,看了两眼,洲明叫护士拿了条被褥给他盖上。
第二天,魏心文出院之前,这位父亲再次隐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出现。
该上学还是得上学,魏心文恢复校园生活。
与此同时,洲明这边紧罗密布的常规赛结束,迎来火热的季后赛,这场季后赛将决定冠军队的诞生,万众瞩目,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为自己战队加油助威的声音。
此时大家还不知道,这场冠军队角逐,杀出的最大黑马,是从国奖,一路打到国职业最高荣誉冠军奖,竟然是一位名不经传新人?!
说是新人不尽然,洲明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但是钻石就会闪烁,属于他的舞台,这才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