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昭软软的躺在地上,身边是四个高个子的打手,还有宫兰巡。
宫兰巡明显喝了酒。他看见蒙维桢从被他们破坏的门外扑进来,惊慌失措的跪在蒙昭身边。他笑了。
“就这个野种给你拴住了是吧?行,今天给你们好好说话的时间。这崽子没死呢,哭哭啼啼的干什么?给你留气了,别不知好歹。”
宫兰巡一边说一边踹了蒙昭的身体两脚。
蒙维桢根本说不出话,他看着蒙昭满身的淤青,小小的身体发出轻微的颤抖,骨头明显断了好几处。他看见了旁边的麻袋,这才明白小蒙昭是在麻袋里面被乱棍打成这样子的。
他才刚七岁......还没过七岁生日......
“爸爸......我疼......”蒙昭细碎的声音伴随着他根本睁不开的眼睛颤抖着说。孩子只要一张嘴,嘴里就有血往外溢。
“快,爸爸带你去医院,我们走,还有办法,爸爸在呢......”蒙维桢一边流泪一边打横抱起蒙昭,转头就看见宫兰巡拦在门口。
“怎么?想救他?我不会让你出这个门的。”宫兰巡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他根本没把人命放在心上。
或者说,他本就想弄死小蒙昭。
蒙维桢发了疯似的冲向宫兰巡,他的拳头锤在宫兰巡脸上。不行,还不够解气,他一口咬在宫兰巡肩膀上:“畜生!给我让开!”
“操,这狗娘们!”宫兰巡一脚踢在蒙维桢的肚子上。是正蹬,踢得蒙维桢直接横飞出去,撞碎了电视,整个人几乎都嵌在了电视屏幕里。
“敢他妈的咬我,给你脸了......”宫兰巡一拳一拳打在蒙维桢脸上胸前,血迸溅在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的蒙昭脸上。
“别打我爸爸......”蒙昭小声说,努力动了动左手的大臂。他的小臂已经被折断了,抬不起来。
“还他妈有气呢?”宫兰巡一脚踢在蒙昭头顶,小孩彻底没了声息。
“我的儿子马上出生,你不是喜欢照顾小孩吗?以后给我照顾我的亲生儿子。这种野种有什么好?反正他的户口你都上不了,死了就死了。”宫兰巡把蒙维桢从电视里扯着头发拽出来扔在地上,碎玻璃划破了他的脸颊。
“宫兰巡......蒙昭......救救他......”
“别叫了。”宫兰巡,随意捡起蒙昭的尸体,就像捡起一个破麻袋,扔在蒙维桢身上:“死了,没气了,救什么救?”
死了......没气了......野种......
宫兰巡的这些话,他怎么能够忘却呢?
即便已经过去了十八年。
十八年啊......蒙昭不在的时间已经比他还在的时间长了。他也三十七岁了,不管宫兰巡怎样花大价钱给他保养,眼底的细纹是终究遮不住了的。
他在这十八年间无数次尝试过逃走。不管他求助警察,还是往更高的机关单位打电话,抑或是直接去□□局求助,还是独自躲在桥洞里伺机逃出汉都,最终都会被宫兰巡抓住。一旦被抓住就是一顿毒打,宫兰巡除了喝酒的时候几乎不自己动手,都是找专业的打手,能让他最大限度的疼但是却不受很严重的伤。
他被打怕了,是真的被打怕了。他不敢再逃跑了,幸好,只要他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照顾年幼的宫少麟,给他辅导功课,做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夫人”,宫兰巡就不会打他了。他甚至都没有和女人结婚,这在宫兰巡嘴里可是对他莫大的恩赐。
“我这样的人能和你过一辈子,是真的喜欢你,桢桢。只要你不跑......”他总是这样说,自以为温柔地,但脸上仍是那一幅让人恐惧的贪婪神情。
当然喝酒的时候除外,尤其是近几年宫少麟上了高中,宫兰巡似乎在他儿子身上看到了复兴他们这一支的希望,尤其是他作为私生子的压过本家的希望。他喝了酒就要变本加厉的在教育方面质问蒙维桢,甚至是打骂。
他开始故意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儿子,然后再回家把这种压力带给孩子。这些蒙维桢都看在眼里。他一开始并不在意宫少麟如何,只是迫于压力才教导这孩子。但他终究是个温柔的人,宫少麟十八年的一声声“小爸”,怎么可能没有柔软他的心呢。
而且宫兰巡也让这孩子很难过。宫兰巡是畜生,他和小麟都是受害者。他这样告诉自己。
高二的最后一次期末联考,宫少麟发挥失常,没能考好。整个暑假,蒙维桢和宫少麟都生活在宫兰巡的怒火之中。宫兰巡酗酒越来越严重,回来就对两人非打即骂。为了保护少麟,每次蒙维桢都提前让少麟上床,这样他就有借口独自面对喜怒无常的宫兰巡。
即便当他打开大门的时候自己的小腿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