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虫在说话:“将X物质交出来!”
他双手紧握住枪,对着里边的虫开了一枪。
砰!
砰!砰!
砰!
阿尔贝在家中的床上惊醒。
和现实不一样的是,他刚刚梦见,剩下的那个雌虫没有死,反而在对着他开了一枪后,又一枪击中了凡亚!
血肉模糊!
整个梦中都是一片狰狞的红色,如同眼睛中灌满了鲜血。
阿尔贝的神经紧绷成结,梦中的情景现在回想依旧让他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凡亚……他还好吗?阿尔贝心中抑制不住地难过,仿佛有无限悲痛。
突然!“轰嗡——”阿尔贝心中下意识一颤,是战机的声音!
轰炸又开始了!
巨大爆炸声离得那么近,很快轰炸过来了!
阿尔贝惊慌从家中跑出去,却发现外面的街上已经一片混乱。
无数虫都眼神惊恐地相互推攘拥挤在一起,上方战机飞过,丢下炸弹。
“嘭”!残肢乱飞,血浆爆开。
阿尔贝根本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逃离这片危险区域。
“轰嗡——”战机从阿尔贝头上飞过,无情落下一枚炸弹。
“嘭”!
阿尔贝从梦中惊醒坐起,捂住胸口的伤大口呼吸。
他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这回是在他住的病房里,房间里的灯光仍是睡前让智能助理调的助眠弱光。
阿尔贝额头上全是冷汗,半天才分辨清梦境与现实,在从混乱的梦境中彻底清醒过来后,他睡前的记忆终于全部回笼。深夜的病房比白天更加平静,超速的心跳反而变得突兀。
噩梦套着噩梦一层又一层,他睡了一觉反而感觉更累了。
在离开凡亚后,他闭上眼,眼前就总是闪过前几天的各种情景,轰鸣的战机声,巨大的轰炸声,还有无数虫被炸时的哀嚎声,如凡间炼狱,让他总是下意识悬着心,紧绷着神经。
这场战争来得突然,前一秒他和无数虫还身处和平,周围充满欢声笑语,下一秒残酷的战争就毫无预兆地降临,将街上笑意还未完全消散的虫炸了个稀巴烂。
在无数没有凡亚的梦中,他没有躲过轰炸。最后,一颗炸弹将他从惊恐的梦中炸醒。有时他又梦见之前他胸口中弹没有抢救过来,最后失血过多永远消亡在黑暗中。
而在刚刚第一个梦中,他甚至梦见凡亚也死了。
这并不是一个吉利的梦,让阿尔贝更加担心凡亚的处境。
阿尔贝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几口水,温水入口的真实感让他稍稍镇静了一些。但端着水杯的手仍在不自觉地轻微颤抖,连同杯中的水也在晃动。
阿尔贝心不在焉地将杯子放回床头柜,却因为没注意而放偏了位置,杯子重心不稳就要倒。阿尔贝反应过来去抓也没来得及,刚好看着杯子在桌面转了一圈滚到了地上。
杯子里没喝完的水一部分洒在桌面和临近的被褥上,一部分洒到了地上,还好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杯子落地没发出什么声响,也没有摔碎,只不过滚到了床底下。
阿尔贝从床上下来,半趴在地上看了一眼,杯子滚到了床底靠里边的位置,伸手还够不着。
阿尔贝抿了抿嘴,本来心里就因为那个糟糕的梦境而心烦,这下更烦躁了。
他环顾整个房间,也没看到任何可以用来探杯子的东西,索性打算直接上手把床抬开一截。
但这一上手,他就在床底内沿摸到了一个手感奇怪有些突兀的东西,不太像床的零件。刚从梦里醒来还不太清醒的他没有多想,下意识就把它扣出来对着灯光看是个什么东西。
圆圆的壳,黑色的,边缘好像还多出来好几根黑色的粗线……蜘蛛?!
“呼!”阿尔贝头皮一麻,条件反射直接把手里的蜘蛛扔了出去。
蜘蛛是立刻丢出去了,但阿尔贝总感觉手上沾上了蜘蛛分泌的恶心黏液,蹙着眉快速抽出几张纸巾用力擦了擦,仍觉得手心还有蜘蛛爬过的触感,又在水龙头下反复清洗了好几遍,搓得手心都发红了。
从卫生间出来,阿尔贝的视线下意识瞟过刚刚扔出蜘蛛的地方。房间内的灯光不算明亮但足以照清每一处细节,浅色的地毯上黑色的机体分外突兀明显。阿尔贝没有料到,那只被甩飞的蜘蛛仍停留在落点,一动不动趴在地毯上。
正常这种小动物受惊后都会快速跑到角落躲起来,而这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又不可能是刚刚把它摔晕了它才没有跑走。
阿尔贝盯着那只不起眼的黑色蜘蛛看了一会儿,垫着纸巾直接上手把它捏了起来放到眼前。
呵!阿尔贝冷笑,目光刚好和蜘蛛无机质感的冰冷眼珠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