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筝指了指一脸懵的宋星淮:“他。”
说完撤出漩涡中心,微妙的气氛在剩下三个男人之间流转。
楚林川不动声色地瞥了夏兰筝一眼。
见他贴墙坐着,下巴缩进衣领,试图用掩耳盗铃的方式降低存在感。
然后毫不犹豫地挂断程览的电话,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
都说三角形具有稳定性,楚林川、宋星淮、陆严清,如果再多出个程览,夏兰筝可搞不定了。
今天工作量超标,夏兰筝脑袋宕机,心想要不把剩下的剧情交给楚林川?
上次在宛园有他,今天在医院又有他。
楚林川占据最佳观影位置,这没得挑,简直是天选男配。
医院很安静,晚上更是如此。消毒水的味道在走廊里,肆无忌惮地飘荡。
这种极端的气味,讨厌的人很讨厌,喜欢的人会很喜欢。夏兰筝是后者,闻到这种气味甚至感到安心。
可扰乱平静氛围的人出现了。
陆严清果然还记得宋星淮:“怎么搞的?”
宋星淮穿着卫衣牛仔裤,扭伤的脚点在地上,一手抓双肩包背带,另一只手攥紧检查报告。
“陆先生,”他仿有些惊讶,“这个……说来话长。”
夏兰筝默默点头,说来话长就慢慢说。
再一看楚林川,楚林川插手站在原地,似乎没他的戏份。
于是夏兰筝起身,脚掌紧贴在地砖上,一寸一寸地挪。
“小夏哥!”宋星淮突然叫住他,“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要不是你拦了我一下,我现在可能就不在这了。”
这是宋星淮第三次向他道谢,跟之前两次不同,这次当着陆严清的面。夏兰筝顿时被架在不上不下的位置。
陆严清侧头指名道姓地问:“兰筝,你受伤了吗?”
好大一台立式空调,出风口左右摇摆、180°扫射。
夏兰筝借楚林川宽厚的肩,挡住带着薄荷味的暖气。
“我没有受伤,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楚林川又笑了声。
夏兰筝被他笑得心里发毛,揪住他的后衣摆:“小宋,你快拿着报告单去交钱取药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楚林川撇开夏兰筝的手,弹了下衣摆。
“抓这么紧干什么?”
音量不大不小,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见。话音落地,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夏兰筝身上。
青年一头黑色长卷发,脸型微圆,下巴长得小巧。肤色白皙,但并不显得羸弱。
耳尖泛起一层薄红,绯色顺着脖颈没入衣领。
他像是尴尬得无地自容,分明极力掩藏,殊不知每一点情绪都写在脸上。
令人忍不住想当即拆穿,窥探他更多的反应。
他好像真的有哪里变了,陆严清和楚林川同时想。
夏兰筝原本像一颗被磨花的玻璃珠,而此刻经过重新打磨,珠子透亮,让人窥探到内里。
透明的,映出窥探者自己的影子,中间带一颗花纹,就那一点看不清楚。
是什么?
陆严清的神情有些许变化,缓慢地移开视线,随后摸了摸袖扣。
夏兰筝对此全然不知,他的手难以置信地顿在那儿。
在狗血文里叱咤风云的楚家二少,能看不懂眼色、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夏兰筝没愣太久,说出一个陈述句。
“你故意的。”
楚林川装作没听见:“走吗?”
夏兰筝不多计较:“走。”
“楚林川,等等。”
“陆总,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宋星淮和陆严清一块儿开口。
视线交汇几秒,楚林川妥协,做了个请的姿势。
夏兰筝再次迷迷糊糊地坐上冷板凳,主动和楚林川拉开距离,中间空了整整两个位置。
不远处,宋星淮比陆严清矮半个头。
他说了一段长达三十秒的长难句,闭上嘴抿着唇——
噔!
夏兰筝吃瓜吃得忘乎所以,手机磕地上了。
楚林川捡起脚边的手机,不紧不慢地问:“你很在意?”
夏兰筝不知道他说的在意是指什么,但着实想找人聊聊。
他靠过去,中间只隔一张椅子:“你觉得陆严清怎么样?”
说话的时候,眼珠子黏在陆严清身上。把他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看了个遍。
确实是放在人群中,帅得突出的类型。
连夏兰筝一个直男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楚林川正要把手机递过去,掌心下的屏幕亮起来:
您经常浏览的主播开播啦,快来看吧!
直播间文案是四个表情:【火焰】【火焰】【火热脸】【火热脸】
“……”楚林川把手机扔到中间的凳子上,“他太老。”
夏兰筝“啊”了一声:“他多大?”
“虚岁28。”
“哦,那不就才27。”
楚林川今年25岁,跟陆严清差不了多少,年龄焦虑会不会太严重了一点。
在夏兰筝的人生哲学中,年龄只是一串缥缈的数字,跟吃什么穿什么干什么都没关系。
这些拥有健康身体的人,干嘛这样在意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