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U盘,也许是暖气开得太高了,手心渗出了薄薄的汗,“我相信你是为了星星。当你的孩子,星星一定很幸福,我其实……”
任怀安伸出手,手掌搭在她手上,像是知道她在犹豫什么,发自内心地笑了笑,面庞深藏的疲惫在这一瞬尽数消去了。
“我一直都很担心,万一有天,天星发现她妈妈居然为了钱做过这种事,她会怎么想?所以我希望给她做一个知错就改、承担责任的榜样。”
“所有的选择都是我自己做的,她以后还会活很久,路还很长,我不想她背负着我过去的决定活着。她该有她的人生,而我也该有我的人生。”
谢与月喉间发哽,眼眶酸涩,“……我知道了。怀安姐,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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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顿饭吃完了,谢与月还是去看了看星星。见到她来了,星星特别开心,拿出了自己画的画,说要送给她。
这幅画是彩铅画出来的,星星手使不太上力气,所以线条颤颤巍巍的,画的是一个背着月亮的人,旁边还站了个背着星星的。
“妈妈说,姐姐的名字里有月亮,星星的名字呢,星星的名字有星星!所以,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啦。我还想了一个故事哦……”
那幅画,谢与月带回了家里,在路边临时买了个大小差不多的相框,将这幅画装进去,顺带跟刚结束完应酬回家的闻叙分享星星编的故事。
她说到后面还是有些难过,拿出了任怀安给她的U盘,让闻叙陪她一起去书房看。
两人到了电脑前,谢与月深呼一口气,将U盘插上了电脑,点开里面的文件夹。
里面放着的是几段原始的录音材料,没有任何剪辑。
任怀安是个律师,从谢晓荣找上她,暗示她帮忙造假遗嘱,到造假遗嘱的现场,以及后续,她全留了有效的证据。
从电脑里听到她爸虚弱的声音时,谢与月眼泪几乎要控制不住了。
她爸那时候眼神经受到了压迫,看不清东西,也没什么力气,但他非常信任谢晓荣。
然而,谢晓荣偷天换日,早就提前准备了一份假遗嘱,让她爸签字画押。自此之后,谢晓荣便拥有了绝对的股权,以及不少正升值的财产。
可从未有人怀疑过他,毕竟谢传平对这个亲弟弟的重视是人尽皆知的,在遗嘱里分些财产给他,让他帮忙看顾妻子女儿,非常合理。
将证据大致浏览了遍,谢与月安静地看着书房窗外的夜色,没说话。
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闻叙没打扰,为了防止录音文件丢失,分别复制了几份到不同的储存设备里备份,忙完这些,就在旁边静静陪着她。
“其实我还挺庆幸的。”她忽然说,“我爸到走之前,都还觉得他有一个可以全心托付的弟弟,不用遭受被背叛的痛苦。”
闻叙抱住她,下巴抵住她发顶,低低嗯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等一等吧,我答应了任律,要等星星移植手术结束再说。而且我失忆那段时间还找了个侦探,调查了沃兰生物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有什么进展。”
他说了声好,而后安静了会,才说道:“我会陪着你的。”
她抬头亲了亲他下巴,抱紧他,就像抱住了一棵宽厚的树。
“你明天要去青海多久?”
“应该一天半吧。”
“去做什么?”
“参加个座谈会,顺带去看看和地方合作的攻坚项目进展。”
“什么项目?”
“我们牵头种了片沙棘果经济林,顺着慢慢完善整条产业链。我得偶尔去看看,确定款项是不是都落到了实处,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沙棘果,我好像吃过。”谢与月回忆了一下,“记得很酸。”
“对,所以不能当成单纯的水果来卖,得深加工。刚好果子也成熟了,我后天带点回来吧,试试能不能做成蜂蜜水。”
谢与月顿时被说得有点馋了,沙棘果蜂蜜,说不准比佛手柑蜂蜜还好喝。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许是某个眼神漏了条小尾巴,一发不可收拾地亲了起来,吻得很深,连换气都下意识忘了,可惜她生理期还是没走干净,依旧停在那条若有似无的线前,挺克制的。
亲到后面,他忽然停下来,喊着她名字,声音劲劲的。
“谢与月。”
“嗯?”
“快十一点了,该睡了。”还记着医生说得早睡的叮嘱。
她没亲够,不满意地道:“再亲一口。”
闻叙挺矜持地抬了抬下巴,拒绝道:“再亲嘴肿了。”
她盯着他的嘴看了好几秒,除了比平时红了点、弹了点,也没见着哪肿了,于是不管了,继续亲上去。
他闭了闭眼,一脸无奈的模样,不知道自己其实早被看透了,谢与月清楚得很,这人暗爽着呢,就跟那天她帮他一样。
太装了。
但没办法,谁叫她喜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