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叙从没听过这个词,眉毛轻抬了下,因为没太懂也就没应。
此时已经走出了两道栽满银杏树的道路,到了片草坪前,有些草坪的草比较稀疏,物业拔了打算种新的,还没来得及铺上就下雨了,那地还空着,下面泥都被泡软了,有的凹进去的地方还积了满了水。
这个话题结束后,都没看彼此,就安静跟着狗往前走着。
本来之前他俩相处还挺自然的,可昨天闹了那么一出,两人现在都有点不太自在。好像有什么东西产生了质变,半生不熟的,都正心照不宣地拘谨着,像一瓶涨气的汽水,气体顶着瓶盖,要冲不冲的那一刻。
就在这时,闪电忽然兴奋嗷嗷叫着,闪电一样地冲进草坪的泥坑里,猛地激起了一大片泥点子,金灿灿的毛不再轻盈。
光是用爪子刨还不够,还就地躺进泥坑里滚了起来,而后站起来,冲着俩人类拼命摇尾巴,脏脏的脸笑得特别开心。
谢与月愣住了,戳了戳身旁人的手,“狗爸,你儿子在邀请你一起玩泥巴。”
“……”
“也是你儿子。”
“不不不,还是你去陪它玩吧。”
闻叙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谢与月没忍住笑,笑到半弯下了腰,这放闪电眼里是个邀玩的信号,它炮弹一样地冲她扑过来,她连忙躲到了闻叙身后,闪电骤然转移了目标,扑向闻叙。
然后,最不爱干净的狗和最爱干净的人全脏了。
闻叙沉默了十来秒,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和上衣,面无表情地拎着玩够了的狗回家,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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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它爹重新洗得干干净净,闪电跑到了玩具筐前,把里面的毛绒玩具挨个叼出来,放到窝里。
闪电玩具不少,除了筐里的,柜子也还有,它还挺有破坏欲的,各种球和咬环到了它那,别想撑过一个月,但又对毛绒玩具爱惜得很,从不咬它们。
用毛绒玩具将自己的窝堆满了,又叼起个球到人类面前,让陪它玩巡回。
耐心陪它玩了半小时,闪电累得喘气,转头跑到院子里,冲着石榴树标记了下,然后又是院子草坪四处,最后慢悠悠地趴在家门口。
谢与月对那棵石榴树宝贵得很,怕弱小的根系会被肥烧死,忙拎着洒水壶去浇水稀释。
太奇怪了,闪电今天真的太奇怪了。
等吃过了晚饭,谢与月摸摸它,拿出她织了大半的黄色帽子,和它商量着说:“好宝宝,你说我在你这个帽子上面绣个银杏叶怎么样?就今天落在你鼻子上的,那个就是银杏叶。”
闪电听着挺开心的,看它这模样,谢与月就当是它答应了,窝在沙发上,顺着针脚继续织帽子。
闻叙刚去打电话了,回来后瞧见屋里灯光暖黄,电视开着,她姿势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织着东西,身旁是他呼呼大睡的狗儿子。
他将手机收好,往谢与月旁边挤了挤,坐了下去。
“您不能坐闪电那边吗,我这就丁点位置,它那还一大块。”
他这一坐下来,将她身旁的位置全占满了,只要稍微一动,他俩就得碰到。
“闪电毛多,热。”他说着,还顺手拉下领口,他今天穿着一件T恤,再套件深色外套,“我衣柜里多了件卫衣,你买的?”
“你说灰色那件?”
“对。”
“我买的。你衣架子,穿起来估计挺好看。”她埋头勾着线。
“不用估计,”他底气还挺足,“是肯定。”
她从针线中抬起眼来看了下他,忽地道:“既然这样,要不你现在就穿。”
“不。得保留惊喜感。”
谢与月懒得理他了,他坐了会,又来了电话,他拖了好一会才慢悠悠拿出手机。
又是工作上的事,在好端端的假期接到这些电话,即便是闻叙也会烦的。他接起来,认命解决起事情。
再度挂完电话,他想了想,问她道:“我今晚能回主卧了吗。”
“不行。”她斩钉截铁。
听到这,他往后靠起了沙发背,长腿随性地伸着,散散慢慢的,“原因?”
“我是大恶龙,每晚都要吃人。”她眼神装得还挺像样,人却分明还幼稚得很,“你要来,就得被我一口吃掉。”
闻叙哼笑,手自然而然地搭到了靠她那一侧的沙发后背,“行,那我也不装了。我是勇者。”
“哦,我应该害怕?”她秀气的眉毛略抬。
“也许不用,因为……”他忽地抓起那只还在勾针的纤细手,声线轻飘飘的,像把钩子,“我现在要色.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