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白以为她跟它闹着玩,欢喜的跑进了果林里。
怀藏在果林子逮到四个白,从它齿关里取走蚱蜢,南风明灼给她编的草虫已惨不忍睹,看不出原形。
见怀藏气呼呼地喘着怒气,四个白才知道做了错事,躲到一棵梨树后面,眼神变成无辜,尾巴在摇,也不知揺的什么意思。
怀藏放下一句狠话:“你真讨厌,晚上别想吃饭了!”
四个白见她说话,又欢喜的摇着尾巴到她面前,张大嘴巴打哈欠,分明并不懂她的情绪。
“说了多少次,手上的东西不能咬,你出去一趟学得真坏!”
怀藏气得在四个白脑袋上轻捶了几下,不想理它,也是不想看它继续欢喜,飞坐上了一棵梨树。
恰恰眼前有颗没摘走的酥梨,怀藏探手摘下,抽出绕在衣前的丝帕擦拭,牙齿细细剥皮,一下一下吐到地面。
不一会儿,把个梨啃得白花花,才慢慢地吃。
四个白吃了两片梨皮,趴在树底下巴巴望着她,见她不理,头压双腿上睡觉,似乎有点孤单的样子。
片刻,忽抬起头看怀藏,又看看别处,耳朵动了动。然后做惊喜状,尾巴急扇,四脚一撑站起身。
吃梨的怀藏看见,回过头,忽然愣住。下一刻,环抱黑袍男人的脖颈,在他眉心亲了一口,盯着那对含笑的眼眸:
“为什么你每次出现,我都像做梦一样。”
南风明灼笑道:“梦不好?”
怀藏想了一下,笑容明灿:“好。”
他们就这样一个坐树枝一个站地面的说话,旁边四个白发现没人睬自己,枉然热情了半晌,腔中的火苗逐渐熄灭,继续盘睡在梨树下。拍打的尾巴,好半晌才彻底不动。
十月的梨园,红叶零零挂在枝头,地上铺藉着厚厚的落叶,午后的阳光洒下温暖,由艳丽的秋转向肃杀的冬,独有的初冬美景。空气中有点点寒,但这幅画卷其实可以并不凄凉。
老梨树长得很矮壮,怀藏坐在一根横枝,与南风明灼讲着,从那个老翁嘴里听到的,南风明灼各个时期的故事。
南风明灼曾说过的话语,他少年时如何妙计识破贪官的欺瞒,七年前滁、渟等州造反,他如何果敢魄力一夕平叛。
自始至终,怀藏的双臂一直揽着南风明灼的脖颈,清甜的声音响在秋光梨园:
“整个雍州的人,都把你夸得跟个神仙似的,谈到的你只有好,但我看到的你,又有点不一样。以前我从没想过你是个好人,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南风明灼听完波澜不惊,笑道:“两个都是。”
怀藏怔了怔,斜目想了半晌:“总有一个主要的吧?”
南风明灼抓下怀藏的一只柔荑,在掌中揉捏:“你自己看,自己判断。”
怀藏想说“要是我一直判断不出来呢”,又不愿南风明灼嫌自己笨,况且这个怎么就看不出来?时间久了什么都看得出来。
下意识说话,有时容易显得像个笨蛋,有许琳琅在旁衬着,她可不想如此。轻松笑抽出手,还是挽着他的脖子:“你有想过跟谁白头到老么?”
南风明灼没想到怀藏的话题跳跃如此的快,思了思笑道:“怎么突然问?”
“不告诉你,你回答我。”怀藏是想到了村子中看到的那成亲。
“肯定有啊。”
怀藏小心翼翼的,“是谁?”
“也不告诉你。”
“你说。”怀藏轻轻摇了摇南风明灼,盯着他的眸。
南风明灼打趣的口吻:“不就是你,还能有谁?”
怀藏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的口吻又不太敢确信,但嘴唇抿笑又道:
“我还听了另外的故事,那个爷爷说,长丰郡无名峰上有座寺庙,庙里有棵千年的古树,对树可以许愿,尤其是许姻缘有关的愿,总会特别的灵,有说冬日下雪的时候,与心上之人携手从峰下第一层阶,一步步扶持登到峰顶,站在树前共同许愿,就可以白头到老;若在峰上小住到了望日,看到圆圆的月亮,就会一辈子和谐美满,少去很多争吵矛盾,寓意都很好呢!”
她想去的意思十分明显。
因想到白头到老,这些要求,好像是夫妻的,她又坦白补充:“我知道我的身份,以后你肯定是会娶王妃的,我没有贪想什么,就是想要跟你白头,还有美满。”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某些方面有自卑。
南风明灼对着怀藏的眸,很坚定简单:“嗯,我会带你去。”
怀藏语气撒娇:“什么时候?”
“我是记下了此事,不会对你食言。”
“今年?”
南风明灼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