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南风明灼身边的小公公郝云进来,说如意居的婢女菡萏在外面。
怀藏看到南风明灼眉心轻轻褶了一下,转过头来要与自己说话。他嘴角噙笑,因为那个笑的缘故,怀藏一下有了预感,眉眼垂垂黯然,又有着点希冀:“你要去如意居?”
那希冀是希望南风明灼说不是。
南风明灼看到怀藏的模样,顿了一会,把怀藏揽进怀里笑,凑近她的耳朵:“在你这儿,又碰你不得啊。”
怀藏差点脱口明明可以,心思几转,又有点闷闷:“那事,我也很喜欢,但抛开不论,我觉得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也很好的啊,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躺在一张床上只睡觉呢?”
瞧怀藏起了认真较劲,南风明灼又拉起她道:“自是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我不太想与你躺一晚什么都不做,偏偏你自己都不知自己睡觉有多不安分,晚上枕我的臂上,怎么早上你就能趴我腿上?”
怀藏想了想,扯出一分笑,“我是有点烦人。”
“也不是烦人,我是怕,忍不了你的乱来。”南风明灼笑着在她后脑勺拍了拍,又替她扶正歪了的草虫簪儿。
他们才走出屋子。
怀藏攥着南风明灼的衣袖:“那你明儿又要去滁州?”
“嗯。”南风明灼温柔与她道,“怀藏,天凉快了你若觉得无聊,平日可与阿宝多到外面玩玩,不必非待在园子里,我不会拘着你,倘月钱花完就到账房去支取,我会命人与福苻说一声。”
怀藏问:“你怎么这么好,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南风明灼失笑:“听你口气,想去的地方还不简单,你想去哪里?”
“很多地方可以去啊,我还没想好,但你刚才一说,我就想到雍州以外的地方去了,其实哪儿都能有意思,不论这园子里面,还是这园子外面。我觉得主要是因为——你啊!有你在我就很心安,只要不离你太远。”
南风明灼又轻拍怀藏的后脑勺。
他们到了院外面,怀藏又流连起来拉着南风明灼的衣袖不肯松:“为什么一定要去如意居?”
南风明灼顿了顿,揽着怀藏,在她耳旁含笑轻语了一句话。
怀藏眼睛亮了,问:“真的么?”
“嗯。”
怀藏才心满意足,放开南风明灼的衣袖。
看着南风明灼的背影走远些,怀藏方折身回了院。忽然,黑犬不知从哪蹿出来,到她的面前呈欢喜发疯的状态,两只大脚丫子非要扑她。
不想水绿的罗裙落朵朵黑梅花,怀藏接住四个白的一双前爪,陪它玩耍了许久,才一点点安抚下,它见到自己的莫名热情劲。
接着,怀藏会想想,自己何时来月事。
问了阿宝,得知最迟应该不会过十五六岁,阿宝说寻常女子十二三岁就有,她自己是正常年岁有的。
怀藏认定自己也快,又问阿宝为什么没来月事,女人不能同房,对身体很不好么?
阿宝微红着脸想了想,说:“倒没听过,肯定是因为晦气,不吉利啊。”
“哦,这般啊……”怀藏认为,要么是真的对身子不好,要么是南风明灼不想说她晦气不吉,才说的对身子不好。
她只是疑问,何时来月事。
南风明灼去了滁州后,许琳琅再没来过观花小院。怀藏去如意居时,许琳琅不是在小憩,就是在作画,怀藏便也不再乱窜。
在园子里呆了六日,每日看看书或钻研烹饪,经不住阿宝叨叨,终于,怀藏陪阿宝到外面去。
阿宝尤其喜欢逛街,即使不买,饱眼福也是欢快的。
她不喜欢在园子里,路子还特别野,带怀藏登擂台与卖酒的人吵架,进瓦市茶馆听曲赏戏、看相扑,走街串巷找美食。
她们特别喜欢吃一条深巷里的腰花面。
那面煮好,切片的鲜腰花沸水中一淖,入碗满进骨头汤,喜欢味重的,加点油辣子、葱花、醋,那就是绝美。面是好面,主要在腰花鲜嫩,简直要把自己的舌头给吞掉。
怀藏说难为阿宝能找到这家店。
阿宝说是听个粗使丫头讲的,这家店的生意才好,到吃饭的时辰,巷子里都是人排队买,不过店老板每日卖完就收摊,不卖了,在上封城也是小有名气的。
怀藏问:“店面为什么要设一个小巷里,这么难找。”
“酒香不怕巷子深嘛,而且那小巷子里租金可便宜了。”
她们还骑着骄肥的骏马到了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