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没什么胃口,原封不动地将餐盆放回原位。经过几天的观察,他们猜测只要在吃饭的时间出现在食堂就不算违反规则,至于你吃或不吃倒没有什么硬性要求。
鉴于昨天风枫打扫的时候出了意外,她们特意叮嘱风眠不要冒险,然后再一次在楼梯口分别。
风枫还是有些无精打采,夏烛干脆牵过她的手。
“我们来比赛单脚跳上三楼吧?”
风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两人牵着手就这样一阶阶跳到了三楼。
“好啊风枫,气不喘心不跳。”夏烛竖起一个大拇指,后者插着腰恢复原来那种神情,骄傲地仰着头。
“俺可是风枫大人!”
夏烛靠在楼梯旁,她倒是有些喘,自从下了课,那串数字就一直在脑子里重播,搞得她有些心烦意乱,并且刚刚上台阶的时候她又发现了一件事,证实了之前的想法。
“果然。”
她指着脚下的台阶问风枫,“你有没有数过刚刚从一楼到三楼我们一共上了多少阶?”
风枫摇摇头。
“68阶。”
“这个数字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意思,今天是68阶,”夏烛走进风枫,顺势牵起了她的手,“但是昨天,包括前天,从一楼到三楼只需要走64阶。”
说着她拉着风枫走到走廊上,指着从楼顶垂下的藤蔓以及墙上茂盛的一片片红藻。
“这些,这些,三天的时间里统统都在超出常理地生长,就好像,这栋楼,这座岛是活的一样。”
海浪的起伏,从天而降的雨水,风的趋势。
风眠说得没错,敌暗我明,魉在梦中就是造物主般的存在。
“小枫,这里的一切都能被它随意掌控,只有我们,只有我们能够掌握在自己手里。”她捏住风枫的手用了点力,“你可是风枫大人。”
“好了,我们去看看风眠的活干得怎么样吧。”
这一次他直接提了一个铁皮桶上来。
门被风眠敲响,他站在门外,将桶往上一提,露出桶里一条发臭的死鱼。
恍惚之间,和不久前的一个场景重叠起来,只是这个世界只剩下颓废的灰蓝色,包括三个人的脸,也在这种光线下变得迷离,捉摸不透。
“这次是什么?”
“一条鱼…嗯…一条…”
三人围着铁皮桶,桶沿上垂着软塌塌黏糊糊的水草,保持着和死鱼一样的精神状态,黏糊的,萎靡的,烟灰色的。
似乎谁也不愿意先上手摆弄,盯着它空洞而诡异的眼神。
最终风眠妥协了,反正刚刚已经看过,于是他捏住死鱼湿滑的头,轻轻拨开稍微用力就会烂掉的鱼唇,露出鱼的口腔里,一排整齐甚至算得上洁白的,牙齿。
人类的牙齿。
死鱼长着一副属于人类的牙。
这一幕违和感爆炸的画面,让三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空气中暴露的皮肤爆起一粒粒鸡皮疙瘩。老实说,这么一副好牙尤其适合去拍牙膏广告。
于是被掀起嘴唇一角的,亮着牙齿的鱼就像给了众人一个轻蔑怪异的微笑。
“俺有点想吐,这是正常的吗?”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风眠放下死鱼,他的指腹间堆积了一层粘液还伴有少许的鱼皮碎片,他举着手指,一捏一松之间拉起了丝。
“走开风眠!”风枫大叫。
这两天的所有反常,都说明楼下的水池并不简单,包括每日都需要人去打扫这一点,一定藏着别的秘密。
“这地方好像在故意恶心俺们?”
也许风枫说的没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目前除了一些理不清思维对找魉没有直接性作用的线索,现在她们重新掌握了一个词。
“生物变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