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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到约定好的路口的时候,不二已经站在那等他了。刚训练完换了衣服,背着网球包,外套挂在臂弯,身上穿着解开两颗扣子的白衬衫,靠在拐角处的墙边低头摆弄着他的相机,棕发垂下挡住侧脸。
“来啦?”看到了他走过来,一如往常的笑眼弯弯。
“嗯,训练怎么样。”
不二听到他随口的问题,眉头微蹙,露出了一个有些嗔怪的表情,“柳的训练计划还是有点太狠了,不过举起相机应该还是可以的。”
幸村笑笑,没有刻意提醒不二这个训练计划是三巨头一起定的,非常心安理得地将一切都推给了柳,“看来莲二最近很严格嘛。”
两个人并肩走着,远远地就看到了在橘色的夕阳下的那几株白玉兰。纯白的花朵像是画布一般任由夕阳的颜色在上面晕染,有风吹过,一颤一颤的。
“好美。”
不二看着那挺立的玉兰树,最高的那一朵白雪需要仰头去看,正好衬着阳光。他想起在青学所借的最后一本书,那里面关于白玉兰的联想也是如此,亭亭玉立,且孤高。
他拿起相机,拍下了这张照片,想着也许明天中午就可以去暗室冲洗出来,洗两张送给幸村一张。幸村也并不着急,他抬头看着那株在风里打颤着的玉兰花,耐心地等不二拍完两个人再往近走。
等到两人走近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玉兰花淡淡的香气,不刺鼻,是一股如香水后调一般的冷香,但又带着一丝花香的甜意。等到这时候再抬头,不二才发现白玉兰是没有叶子的,很久以前看的植物相关的书籍中“先花后叶”这个词跳入他的脑海,外沿的一层花瓣舒展着向外卷着,忽略颜色真的和叶子的形态有些相似,里面几层则是一点点聚拢着。
仔细一看木枝上开满了花,没有一片叶子,却不显得柔弱和单调。抬头看是一片雪白,美而坚韧,夏日的风和雨水似乎都只是衬托这种清幽的道具一般。
“等花凋谢了才会长叶子,玉兰花确实很独特。”幸村看起来也喜欢得紧,手指轻触着白色花瓣。
“是因为两者的生长温度不同?”
“嗯。”
不二拿起相机,想问问幸村愿不愿意拍张照片,以前他和幸村还有白石去植物园之类的地方玩的时候,幸村出乎意料的要比白石愿意配合很多,当然摆奇怪的pose的时候还是要白石来做。不过他还没开口就被旁边的一阵打闹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这个街口转过去再走一点就是一个社区的网球场,看起来喧闹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去看看吧。”不二背好球包,就和幸村一起走了过去。
“这就是你们关东地区那个冠军学校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嘛,虽然知道你不是正选,但是这种水平也太丢人了。”
两个人远远就听到这个张扬的声音,说着不算太标准的日语,看不清脸只露出一个金发脑袋。幸村当然不知道这是谁,但不二根据时间马上就猜出了这就是美国代表队的凯文。他上一次是为了和龙马对决才来日本的,比赛前也一直呆在东京找龙马,这回怎么直接迷路到神奈川来了,还盯上了立海的校服。
凯文站在那里,他周围或站或坐了三四个立海大网球部的非正选,看起来已经全部打完了。他腹诽着对方太过于不堪一击,自己是为了寻找越前龙马才回到日本的,落了地把东京都溜遍了还是没看到那个人的影子,又听说了越前龙马所在的学校完败给了一个神奈川的学校,这才赶过来想着看看这种日本本土的国中生能有多强。
结果完全混不进立海大里面,连大门都进不去,更何谈踢馆网球部。
所以即使看出来这帮人水平很次,他还是愿意凭着对方穿的校服玩一玩。
真没趣。
“这又是那里来的,在这种野球场对着网球部的非正选球员下这么重的手?”
凯文听到这个声音抬头,就看见两个国中生站在门口。说话的这个人留着鸢尾色的卷发,带着发带,穿着应该是立海大的制服,只背了个书包。说话的语速不快,声音也并不是很大,但用词很是刁钻,字字带刺,压迫感十足。
站在他旁边的人矮一些,留着棕发,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背着网球包,以凯文称霸美国低组别青年赛的直觉来看,这两个人一看就是立海大正选。
“你们是谁?”
他还是决定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