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颜菏将手贴在许妖娆手心,渡了些内力稳合她的气息,人逐渐平复了下来,他将药递给了拾苑,嘱咐道:“让她喝了。”
欲要离开此处,许妖娆叫住了他,看了拾鸢拾苑一眼,两人明意,欲要出去,可看着手中这碗药,显得左右为难,许妖娆干脆的接过那碗药,一口饮尽,此药味道不算苦涩,只莫名有股子腥味。
室内独独留下他们两人,颜菏脸色不善,她只当做看不见,开口便询问他前因后果,颜菏不做理会,只给自己斟了杯茶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你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我也懒得多费口舌。”
“他们都想瞒着你,但我不愿意沐清若承受了你该承受的一切,还落不到一点好。”
“我实话告诉你,我们一行人找到你跟那苗疆小子时,你内伤伤的很重,他还只是外伤,加上此前有人已善后过,尚可医治,可你已在濒死边缘,所以从一开始江原就要不顾及你生死先将同生蛊引出,保住他的儿子。”
“可沐清若不肯,你可知晓他以什么条件为你博得了一线生机?”
他故留了个悬念,就是想看看她会有如何的反应。
许妖娆的心随着颜菏说的话沉了下去,她脸色本就白惨无血色,看不出什么变化,颜菏只从眼眸之中窥见了些别的情绪。
她垂下眼睫,难得一遭觉得语塞,嗫嚅了嘴角,问道:“怎么...博得..的呢?”
其实她心中已有了答案,只等着一个人来撕扯开这层黑布,颜菏便充当了剪刀手。
天渐寒凉,茶水倒出已经受不住凉意,不过几时,已由沸热转凉。颜菏指腹摸了摸茶杯面,不过粗糙制造的陶杯,边缘略微凹凸不平,犹如坎坷的人生。
他喝了口茶水润喉:“当下没有人能充当同生蛊载体,只有沐清若能以体承担,于是他以此作为要挟,要江原与我先稳住你的伤势,再行渡引。”
“在沐清若的威胁下,江原不得不同意,随后便与你换血,将同生引出,置于他体内,江嗣便得到了保障,江原也得到了沐清若的保证。”
“置于保证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当然清楚的明明白白,许妖娆垂下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他竟为了她付出到如此地步,她又要怎么去偿还。
引下那碗药后,身体好像恢复了点气力,她沉沉的叹了口气:“我还有多少寿数呢?”
“不知道。”
颜菏回答的斩钉截铁,许妖娆静默了会,竟十分笃定道:“我要去找他。”
他被刚喝进口的茶水呛住,咳嗽了许久才平复下去,瞪着眼睛上上下下看了她许久,最后只说了句:“慢走不送。”
她要走,谁能拦得住,即便是有人能,也不想加之阻拦,只塞给了拾鸢一大包药,另附着服用方式,且让他们无需担心许妖娆的身体状况,不出什么大的波折,身体还是平稳的住的。
马车是提前就备好的,看起来破旧,但内里置办妥帖、密不透风,好像早就料到他们要离开。
拾鸢扶着许妖娆出来时,冷风嗖嗖的刮的不停歇,她废了好大的气力才坐上马车,身上出了不少虚汗,感到人浑浑噩噩的,好像马上就要晕厥过去,身体竟变得如此之差了。
拾苑在外架在马车准备前行,颜菏在外目送他们离去。临行前,拾鸢掀开车帘,许妖娆同他对视一眼,静默着告别离去。
路上风雪稍稍停歇了下来,他们一行车马出了这座城,一直无岐山行去,她不知晓他们的去处,只听拾鸢说沐清若被清溪先行带走,来不及去信询问,便期望着能在旧处寻去他们。
车马日夜不停歇,换了几匹马后,路上没有遭受到阻拦,顺利到达了无岐山。这座山还是原来的模样,山腰隐在云雾之中,顶上覆盖着白皑皑的雪,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心驰神往。
拾鸢扶着许妖娆下了车,上山那段路程是台阶,上不了车马,只能徒步而行。行至中途时,一个在石梯上扫雪的小弟子见了他们,大着胆子向前询问他们:“不知你们有何事来此?”
话里话外带了些探究,许妖娆已有些喘不上气,拾苑代为答复:“我等是在寻沐清溪沐师兄的,烦请通告一声,就说罗摩来人求见。”
一听罗摩二人,起先他还未反应过来,后觉出不对,也没做答复,忙屁颠的抱着扫把跑上山去了。
许妖娆只觉有些累了,拾鸢清理了下石阶,扶着她坐下,两人候着许妖娆旁边静等着,却殊不知山下已有不速之客在等候他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