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也看见了何京,她点头招呼了后,望向何曼松,等待他的决定。
何曼松没有挪步,何京倒先走过来了。
他站在两人桌前,搓了搓手:“那什么,要不咱们一起吃吧?”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何曼松,气氛凝固了一会,随后,何曼松才点点头:“好。”
何京长舒一口气,带着两人去了他和常静在的桌子。
他介绍着说:“小常,这是我儿子何曼松和他女朋友南云。”
“原来是曼松啊,你好你好,你爸爸经常提起你。我叫常静,在一个药店工作,这是我儿子常奇。”她拍了拍正喝着可乐的小孩,“奇奇,叫哥哥姐姐好。”
“哥哥姐姐好。”常奇认出南云是上次被他不小心弄脏衣服的姐姐,多看了几眼。
何曼松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在他身边坐下,南云的另一边则挨着何京。
“我多加几个菜吧,刚才点的不够多。”
何京喊来服务员,让何曼松和南云加了几个他们想吃的菜。
等服务员走了,何京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在心里想了半晌话题,才开口道:“曼松啊,你过年会回北城吗?”
“除夕前三天回一趟吧,就待个一两天。”何曼松用手摩挲着茶杯,“您呢。”
何京说:“我当然也得回去,那天是你妈妈的忌日,肯定得去看一眼的。老规矩,咱们早上先到老胡同面馆吃碗面,再去扫墓。”
他又说道:“我也会赶在除夕前离开,和小常过年,你要是方便的话,也可以来一趟。”
“知道了。”何曼松说。
南云听见何京的话,这才知道何曼松妈妈是在过年前后过世的。
她忽然想起每年春节何曼松都会给她发祝福,而最后一次发的时间,好像正是他妈妈去世那年。
然而,何曼松那条祝福的语气看起来一如寻常,一点也看不出,他遭受了这么大一个痛苦。
不敢想象,他当时该有多么孤独。
南云突然很后悔,她应该在当时回复何曼松一句,新春快乐。
即便只有四个字,对于那时需要安慰的他来说,也意义非凡吧。
南云的心头涌上一股滞后了几年的怜惜,她覆上何曼松的手,凝望着他。
何曼松以为南云是因为何京不陪他过年而心疼他,他将手一转放在南云的手上面,轻轻拍了拍,靠近她低声说:“没事的,我一个人过年都习惯了,而且今年在南城,不是有你陪吗。”
“我陪你去北城,好不好?”南云问道。
何曼松一顿,眼里的爱意满得快要溢出来:“好,我带你去吃老胡同面馆,那是我妈妈最爱的面店。”
南云勾住何曼松的小拇指:“说好了,要带我去。”
……
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和谐到任谁也看不出来何京和何曼松是父子。
何京对待南云都更亲近些,话语间邀请了南云好几次去他定居的城市玩,还说除夕晚上要给南云一个大红包。
聊天时,常静很少插话,只补充几句何京想不起来的事,望向何曼松和南云的眼睛里总是含着笑,整个人气质都很温柔。
南云不免心想,何曼松的妈妈,是不是也是这样温柔的人。
饭局结束,五个人怎么都得打两辆出租车,何曼松和南云就先目送了何京他们三人回去,再两人慢悠悠走了会,才打车回了民宿。
坐在出租车上时,南云感觉得到,何曼松的心情有点变了。
她轻声问道:“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妈妈叫齐君玉,和我爸结婚前在一个中医院工作,负责药品采购。结婚后,她就做起了全职主妇,周末偶尔教教钢琴赚钱。在我小时候,她身体还可以,经常带我出门旅游,但在我大概初中以后,她就不怎么出门了。”
“自从她辞职后,她的世界就变的只有一个家那么大,生活都是围着我和我爸转,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究竟喜欢做什么,万事都是以我和我爸为先。”
“不过,她也从没有抱怨过,所以我只能尽力为她多做一些,想让她真正的开心。”
何曼松细细碎碎地说着齐君玉的一些事,南云也不觉得琐闷,安安静静地听着。
回到民宿,何曼松先洗漱的,等南云洗完澡出来,他已然在床上睡着了。
南云在他身边坐下,看见他两眼闭着,眉头却紧皱,她伸手抚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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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何京和常静就离开了,离开前,何京还找何曼松单独说了会话。
等何曼松回来,南云好奇地凑了上去,问何京和他聊了些什么。
何曼松故意吊她胃口:“聊了关于你的事。”
“啊?他是想了解我的情况?”南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