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意关上门,裴允文吩咐石砚:“先送我回府,然后你去查一查长乐坊的宅子是谁名下的产业。”
他没有说,欺负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不会让那些腌脏的事情污了你的眼,沈意,你只要等着就行,等我处理完这些事,征得父母亲的同意,自会带着婚书来寻你。
夜晚的裴府,风吹动屋檐下挂的灯笼,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偏居一隅的许芷芙正打算梳洗,听到流萤兴奋来报,表哥请她去私人会客的偏厅,这可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待遇,虽然时间晚了,还是画了眉,上了口脂。
出门见到母亲也去,两人虽觉得有一丝异样,但是架不住第一次受邀,激动之心盖过异样之心。
许氏母女刚进偏厅,坐在上首的裴允文抬手示意了一下,立刻有小厮关上门。
“把那个丫鬟拿下。”裴允文吩咐一声,立刻有婆子将流萤按到了地上。
“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离得最近的许芷芙一跳,不自觉叫了一声,而被按在低声流萤更是乱叫。
裴允文眉头皱起,不悦道:“太吵。”
便有婆子塞了流萤的嘴。
许氏脸色难看,强自维持着仪态,“贤侄这是做什么?”
裴允文笑了笑,眼神带了冷意,“这丫鬟在府外打着母亲大丫鬟的名号做坏事,自然要先打了板子关柴房,然后发卖了,贤侄在这里便和姨母讨要了这丫鬟的卖身契。”
说是讨要,实际上就是强硬索要。
流萤吓得全身狠狠一哆嗦。
许氏眼皮一跳,马上恢复端庄夫人模样,“贤侄会不会误会了,流萤从小本分,整日跟在芙姐身旁,定是有人污蔑。”
裴允文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一口,慵懒随意道:“既然这样,看来丫鬟做事都是许小姐的主意了?”
许芷芙全身一抖,马上辩解,撇清关系,“我虽然是小姐,但也不能事事管束丫鬟在身旁,是我治下不严,并不知道流萤竟干了这种事。”
裴允文放下茶杯,“表妹心善,最容易被丫鬟蒙蔽,这卖身契?”
许芷芙道:“在我这,一会回去就拿给表哥。”
“多谢表妹了,那把这丫鬟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再发卖了吧。”裴允文轻描淡写地吩咐着。
流萤吓得瑟瑟发抖,她算明白了,小姐和夫人根本是拿她当替罪羊,二十大板不是直接能要了她的命,她可是什么也没做,想明白更是使劲挣扎,其中一个婆子悄悄扯下堵住流萤嘴的布,“不要,不要。”
她发现可以说话了,大喊着为自己争辩,“表公子不是奴婢,放了奴婢吧,奴婢是被冤枉的,是夫人装的裴夫人。”
“大胆。”裴允文使劲拍了一下桌子,“母亲是诰命夫人,竟然敢冒充裴府的夫人,此言当真?”
流萤跪着点头,“奴婢不敢撒谎,都是小姐和夫人做的,奴婢只是帮着开门,什么也不知道。”
“放肆。”许氏大声呵斥道,“贤侄莫听一个丫鬟乱嚼舌根。”
“哦,”裴允文拖长了声音,“姨母,不用着急,听我细细问问。”
裴允文指着流萤道:“你如实说,可以将功赎罪,我保你无事,许姑娘已经答应将你卖身契交给我了,正好我院子里缺一个大丫鬟,就许你来伺候。”
流萤眼睛一亮,能伺候表公子,以后就可能被抬成妾,她风光的日子就来了,何必跟着不顾她生死的许家母女,“是夫人装了裴夫人,在长乐坊蒙骗一个姑娘,奴婢只是丫鬟,都是听命行事,还有小姐送的香,里面加了不该用的东西。”
裴允文没想到还套出意外发现,竟敢在香里加东西,后悔不该当时都让石砚扔了,“那去官府你也能实言?”
“能。”流萤肯定地道。
裴允文看向许氏,“事情有些复杂啊,姨母,许小姐,不知道我该不该报官,要不咱们去官衙理一理。”
许氏拿出官夫人的架势,“贤侄,凡事都要讲个证据,怎么只听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我们虽然是寄住在府上,但也是官家家属,我夫君也是名扬府县的清官,万不能平白遭受此污蔑。”
“想不到许大人是如此青天大老爷,小侄也得派人去寻访一下徐大人的功绩,让国子监的学子都为许大人做赋,颂扬一下许大人的功绩。”裴允文颇有深意地说道。
许氏脸色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