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
赵琳突然笑了,“夏黎她很好,她那种人才会有光明的未来,我这种满身泥泞的人就不要去沾污她了。”
夏微宁很心痛,不管怎么说都改变不了赵琳退学的决心。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办法去帮助这位朋友,一遍遍看着她走上同样悲惨的道路。
夏微宁陷入一种沉默,很可怕的沉默,她好像失去了说话的力量,身心俱疲,无力感慢慢席卷全身。
出了派出所,她就漫无目的得在街上游荡。
学校快速办理完赵琳的退学手续,并出台新规定,以后学生请病假必须家长陪同,算是为这件事画上句号。
“你回来了!”
盛淮洲晚上回到小区,楼道前有一片灯光难以照到的地方,他像往常一样走过来。
突然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把他吓一跳,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人吓人,吓死人,尤其是在他完全放松的状态下,突然来这一嗓子。
走近看,才发现是夏微宁。
“你在这干什么?”
“等你。”
“等我?”盛淮洲觉得很不可思议,“找我有事?”
“这个。”夏微宁突然笑着举起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买的啤酒,“你陪我喝。”
“生病不能喝这个。”
“我没病。”她摇着头傻笑,“我好得很。”
盛淮洲:……
怎么感觉她已经喝醉了。
一直坐在这也不是事,便耐心哄着,“先回去好不好?”
“回去你要陪我喝。”
“好。”盛淮洲拗不过她,“陪你喝。”
“这还差不多。”夏微宁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我腿软,你背我。”
“夏微宁。”
盛淮洲语气里有几分警告。
“干什么?”
“别蹬鼻子上脸啊。”
“我就是腿软,你背我……”
盛淮洲无奈叹气,不想再听她闹,直接拦腰将人抱起。
这方法果然奏效,夏微宁惊到失声,身体瞬间腾空,为了寻求安全感,只能套着他的脖颈。
俩人的距离被不断打破,夏微宁眼睛直直盯着他,看着他的喉结,身体逐渐升温,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只知道自己心跳加快,仿佛与他的心跳声形成某种共鸣的颤动。
盛淮洲其实也不好受,他当时也是脑子一热才这样做,后续产生的一系列反应超出了他的本意。
盛淮洲把人放下,打开门,“进来吧。”
“哦,好。”
夏微宁左顾右看,眼睛不敢定格,浑身上下透着莫名的心虚。
盛淮洲打开门就去喝水,又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总之就是要装作很忙的样子。
俩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掩饰心中的尴尬。
房间内陷入怪异的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又总是偷偷去打量对方的表情,互相被抓到很多次。
这样一来就更加尴尬了。
盛淮洲觉得自己应该先打破这种局面,勉为其难地露出一个生涩的笑。
“还喝酒吗?”
夏微宁看了看手中提的酒,摇摇头,“不喝了,喝酒容易上头。”
“也好,你现在还不能喝酒。”
“嗯。”
盛淮洲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对夏微宁说:“过来坐。”
“好。”
此刻,她比第一次来他家还拘谨。
“你刚才等我是想说赵琳的事?”
“是。”夏微宁没有隐瞒,眼眶慢慢开始泛红,“我觉得很可惜也很懊恼。”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把她劝说下来。”
盛淮洲有些无语,“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她执意要退学,不惜用自杀相威胁。”
“可是。”夏微宁顿了顿,重新组织语言,“我应该要劝她的。”
“??”盛淮洲很是疑惑,“你到底在说什么?”
“让她走上正轨是我的职责,我没做好。”
“夏微宁,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要对别人的人生太有责任感,尽力即可。”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你就是想太多,尊重他人,放过自己。”
夏微宁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知道盛淮洲说的很对,但她需要时间去消化去说服自己。
看着她反常的举动,盛淮洲心中疑虑更甚,“你是怎么知道赵琳会在酒吧、网吧的?”
夏微宁嘿嘿一笑,敷衍过去,“现在学生逃课不都是去这些地方。”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不然还有什么?”
夏微宁将头发塞到耳后,这个动作是她慌乱时的下意识反应。
自然没有逃过盛淮洲的眼睛,又想起她的名字,夏黎还是夏微宁?
心中虽有疑问但他决定不问,不管她是夏微宁还是夏黎,都一样。
他有这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