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妖族对视一眼，弱弱地开口，“我叫沢尾，他叫棕蛇，原是大泽部落的，因冲撞了巫者被首领赶了出来……”

“冲撞巫者？”罗汐悄声问敕敕，“是很严重的罪行吗？”

“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过错，一般不会怪罪。”敕敕也压着嗓子说话，“但我听说有些比较落后的部落会非常尊敬巫者，巫者对他们来说有如神使般重要，所以……”

罗汐了解了，故意板着脸继续问他们，“那你们为什么要偷东西？”

两个妖族被她话里的冷意吓得瑟缩了一下，“我们，我们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实在是饿急了才……”

“那也不行！”罗汐打断他们，“你们不知道那是很重要的物资吗？在我们这里，擅自动用的后果是什么……咳咳，敕敕，你来说。”

“呃……”敕敕纳闷地挠了挠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咱们只不过……嗷唔！”

罗汐一肘子打中他腹部，忍不住汗颜：好家伙，她只是想让他说点严重的吓吓他们，真是一点配合都没有啊！

“总之，你们要受到惩罚！我们很公正的，不会伤害任何妖性命。这样吧，接下来你们就为我们做苦工，直到把债还清为止，明白了吗？”

妖族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什么连忙点头。

“好了，先把他们带下去吧，等雨停了就开始工作。”罗汐拍拍手，“大家都散了吧。”

子依走上来奇怪地问，“罗姐姐，你不是想接收流浪妖族吗，为什么又要惩罚他们？”

罗汐笑了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对于陌生人，在不清楚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先让对方恐惧才能达到谈判的条件，此乃攻心之术。他们摸不清我们的态度，那就先让他们害怕，勒紧他们心里的缰绳，等一段时间后再松一松，一松一紧拿捏好度，就能彻底掌控他们。”

双胞胎听了后，子蓁若有所思，子依眼冒金星：“好厉害！罗姐姐怎么知道的？”

“嘿嘿！”罗汐忍不住得意，“这就是前人的智慧，以后我教你们……”

飞棘部落初步建成，大家晚上举行了篝火晚会庆祝，忍不住多吃了些。结果到了第二天，就被告知饮用水不足了。

罗汐只当是小事，反正附近就有水源，叫敕敕安排人去取就行了。然而她刚吩咐下去时，眼光瞥到沢尾滇蛇神色有异，立马指着他们道：“你们两个，过来。”

两妖忐忑不安地走上前，垂着头。

“方才你们明明还在干活，偏偏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就慌慌张张，难道这附近有异常？”罗汐手指在木桌上敲敲，时快时慢，“说吧，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两妖紧握双拳，肩膀不停地抖。

敕敕见气氛不对，也一掌拍案，“莫非你们是探子？摸清底细通风报信，好把咱一网打尽？！”

两妖吓得脸色煞白，腿一软，跪倒在地，浑身扑簌簌抖得像落叶。

“来人啊，把他们拉下去！”

帐中顿时闹哄哄一片。罗汐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适时制止他们：“这几天看你们也算老实，我也并非不讲理，这样，只要你们把谷地及附近地区的情况、事无巨细全都说出来，我饶你们一命，若这些信息能让我们避开危险，我便接纳你们为部落的一员，以后互相照应，跟着大伙吃饱睡好，怎么样？”

两妖还未来得及惊喜，敕敕又喝一声：“要是说谎，老子现在就废了你们！”

“我说，我说！”沢尾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水源地……那里遭到污染，已有不少灵兽丧命了！而且污染速度还在加快，附近的灵植全部失去灵气，我们实在捉不到猎物了，这才去偷的……”

“污染……是什么样的污染？”

“这……”沢尾面露难色，被敕敕吼一声又倒豆子般说出来：“我只记得被污染的植物全部失活飞禽走兽喝了污染的水全都长睡不起就连灵兽也突然死亡我太害怕了没去仔细看其他真的不知道啊！”

“行了。”罗汐听得头疼，让人先把他们带下去关起来。随后留下敕敕，“你见过这种污染吗？”

“从没听过。”敕敕耸了耸肩，“主上，那两个小子肯定有鬼，要不要继续拷问？”

“不会，看他们害怕成那样不像是假的。”罗汐沉吟片刻，“这样，我和子依子蓁去看看，敕敕，你叫两个跑得快的妖跟着我们，情况不对立马回来报信。”

“是！”

可取水的溪流距离营地仅二里，但源头却远在山后。罗汐带着几人爬山涉水，由于潮湿，沿途不少泥泞地让他们前进十分艰难。

好不容易淌过一片沼泽，子依靠着树喘气，忽然感受到什么，看向林深处，“罗姐姐，那里……”

罗汐也察觉到有异，叮嘱他们跟在后面，自己擎着火把慢慢上前。

她以为那两个妖是危言耸听夸大事实，但亲眼见到后惊骇不已：失去生机的树木枝条垂落，树皮干瘪，树干被抽空，裂开一个口子，空洞洞地盯着来人；越往里走，地上的灵兽越多，从外表看似乎还活着，可仔细看正面，它们都长着大口，眼膜泛白，死的无声无息。

踩着的土地越来越软，忽然罗汐让大家停下，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了。

根本不是什么污染，这阴森的气息……是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