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前都是用木碗,木盆,木头碟子,陶罐,陶碗,有的破了一个缺口,有的脏的用不了,都是乔小妹捡回来过家家做菜玩的。
乔家人少但事忙,乔父乔母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但乔小妹很会忙里偷闲。
穆祉堂来的时候,正是她撅着屁股学做饭,逼迫着李忘言必须吃完。
当然,他是很乐意吃的,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乔小妹抬头,看着他提着一袋子衣裳,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只小鸡,木愣愣的盯着她,也不说话。
她站起来,拍拍围裙,看了一眼二姐。
“你是堂表哥吗?”
他好像话很少,空气足足安静了可以烧好一壶水的时间,他才开口,“穆祉堂!”
乔小妹点点头,这个应该就是姨夫哥哥的儿子了。
她提着裙子就往屋子里面跑,“妈,堂表哥来了你们快去看。”
“他还提着一只小鸡嘞,一定是阿婆让他捎给我的,我上次就说了,要给我留着头顶有一圈黄毛的那只,就是那个,阿婆想着我,妈,过几天,我们去看阿婆吧!”
杨月缇卷起围裙擦着手,“祉堂来了,怎么就一个人,你妈呢?”她想要接过他的行李,却被他躲了过去,看来是个寡言少语的,过了好久才憋出,“我一人来的。”
穆祉堂他妈就是杨月缇的姐姐,早些年嫁过去穆家村,便很少来往了,如今穆家举家要搬走,她姐姐不想让穆祉堂随着一起漂泊,便让到乔家来学厨艺,只不过,他不是做厨的人。
为了这,一家子人也颇为烦恼。
或许觉得自己惹人烦,又或许少年心中难受,他见无人说话后,掐了掐指尖,蹲下来主动帮忙收拾东西。
乔小妹左看看右看看,她是不知道大人间的事,觉着这样怪异的安静不算平凡,便冲到中间,举起手,“表哥,这个小鸡是不是阿婆让你带来给我的,我就知道…”
“不是!”冷硬的两个字把她的话打断,乔小妹生气了,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懂事,她生气的夺过他手上的鸡,“一定是的,我上次和阿婆说了,说了给我养大一点送给我的。”
穆祉堂想开口说这是自己妈妈让带过来一起煮了吃的,张张嘴,又想到自己不会说话,已经惹了人厌烦,手指便松动一点,被乔小妹就这样抢了过去,鸡咕哒咕咕咕的叫着,疯狂扑棱,乔小妹没拿稳,那鸡跳到她的头上,好在这还没有多大,她的脑袋才没有废掉。
她想要去捉鸡的脚,谁知那鸡咕咕几声,就去啄她的脑袋,一下子疼得她蹲在地上抽气。
周围的人一哄而上,将她把那鸡给抬下来,人群嘈杂起来。
将鸡提着,杨月缇悄悄叹了口气,“祉堂,先进屋去。”
而乔小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对这个表哥也不喜起来,哼,看着是个不好相处的,她偷看了好几眼端正坐在堂屋的表哥,也不想进去自讨没趣,蹲在她爸旁边,“爸,堂表哥要住在我家吗,可是都没有地方呀?”她抓抓脸颊,甚是苦恼,自小学过待客之道的她也知道表哥也算得上是客人,不能随意怠慢去了。
乔银不是个会拒绝人的人,又是怕麻烦,他和自己媳妇这辈子最大大愿望就是可以只埋头做饭,这些事可一点都不想动脑子。
“晚上你大伯过来再说吧,先做午饭,吃了你还得去学堂呢,好好学知道吗?”他们小学堂还是很宽松休闲的,学不学,学得多少都是自人。
况且一年也就半两银子学费,连课本都不强求买。
因为穆家发生的事,也让乔银心口中有一股怪异的感觉,一直不要求乔小妹能学成怎样的人,此时也不过是揉揉她的脑袋,“好好学,多学一点。”
乔小妹鼓着嘴吧,戳戳鼓起来的脸颊,她最近只忙着玩,若是让老爸知道,一定会揍她的,于是乎原本来找盟友的乔小妹抱着蹲着到膝盖,像小鸡一样挪着走掉了。
乔银心中有事,也不管乔小妹,长叹口气,连饭馆都不想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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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致在送走介子溪后觉得无聊,便开始追着乔小妹玩,“你还不慌呀!罗琴妹过几日回来,就要去你家把你的玩具都搬走了,我记着你那些玩具都是你舅舅给你编的,可稀少了,都没有卖的。”
乔小妹猛的一拍脑袋,这几日她不叽叽喳喳跟在自己后面说这事,差点忘了,她跑回去揪起书包就往外跑。
杨致眼睛一亮,虽说巷子孩子玩的游戏就那些,但是乔小妹这个人不计较,和她玩也很能开玩笑,杨致还是蛮乐意与她一起玩的,追在后面,“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去,我就知道你有秘方。”
杨致都要跑出去了,见李忘言傻傻的还坐着,想到若没有乔小妹,就没有人和他玩了,偏偏是个傻小子,只会等着别人来找他,好歹也有同窗之谊,便拉上他,“小哑巴,你别傻傻坐着了,乔小妹都跑到天边去了。”
拉着人追在后面。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乔小妹扶着膝盖喘气,听他声音还摆手。
乔小妹对着他灿烂一笑,“才下学,马上就来了。”
“你答应了我,不会反悔吧!”
“才不会,但是你得好好教。”才跑过来的杨致不知道她答应了什么条件,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乔小妹有说有笑的带着人去了乔家铺子。
这是做什么?
而正巧遇到要杀鸡的杨月缇,她通过锲而不舍的精神,终于说动乔母刀下留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