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线卖的便宜,但是销量大,原料还是没人要的羊毛,粗粗算来,挣得不少啊。财帛动人心,总有人想试一试,哪怕会被天打雷劈。
刘彻将刘嬛唤进宫,扔几本奏疏给她看。
刘嬛随手翻了翻。哦,这个是说她与民争利,让她把羊毛工坊上交。那个让她交出处理羊毛的秘方。还有抨击她阶梯限购,违反常理,会被上天惩罚。这人肯定拿了商人的好处。
“阿嬛怎么看?”刘彻一边翻看一卷竹简,一边问道。
“陛下要试探我,也不必这么明显吧?”刘嬛说。
刘彻当然不肯承认。他十分无辜的说:“这话从何说起?”
“陛下若没有这个心思,我怎会看见这些?”刘嬛晃了晃奏疏,将它们扔在桌子上。
刘彻讪笑了一下,道:“阿嬛觉得,朕应该怎么申斥他们?”
“陛下应该褒奖他们。多么慷慨的人啊。”刘嬛感叹道。
皇帝能强夺臣子的家产吗?且看封建君主集权的巅峰,嘉庆要吸亲爹给他养的血包时,给和珅定了多少罪状。刘彻可以处死没用的大臣,可以收拾造反的藩王,甚至一个巫蛊之祸,可以牵连数万人,但是,无缘无故,强夺勋贵的财产,那是他不想好了。
刘彻想了想,微微颔首,道:“阿嬛言之有理。”
参奏公主与民争利,应上交作坊的,肯定能以身作则吧?让公主上交秘方的,肯定愿意上交自家的秘方吧?不喜欢阶梯限购的,一定乐意把自家的产业批发卖了吧?不愿意?知道什么叫天子之怒吗?
“陛下若无事,我便告退了。”刘嬛说。真搞不懂,刘彻折腾这么一下子有什么用,就为了再得罪她一回?
“等等!正事还没说呢。”刘彻拦住她。
刘嬛沉默的看着他。
刘彻轻咳一声,道:“阿嬛,听说你出门,被人拐卖了?”
区区一个贩卖人口的案子,不足以惊动皇帝。但汨罗江上,人“龙”斗法,电闪雷鸣,定然要上报中央。刘彻的绣衣使者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呈报给皇帝。
刘彻震惊。破除了诡域的神仙公主,竟被人贩子盯上了?若说人贩子敢打大汉公主的主意,刘彻必要提起屠刀,杀得血流成河。可如果这个倒霉的公主是刘嬛,刘彻选择先笑为敬。
“我没被拐卖。几个人贩子,无法拐卖我。”刘嬛眉头微蹙,道。
“就说有没有人拐卖你吧。”刘彻笑眯眯的说。
刘嬛:……你有毛病吧?
“吾儿生的娇弱,难免有歹人有眼不识泰山。吾儿安心,阿父为你出气。”刘彻一边假惺惺的说着安抚的辞令,一边擦拭眼角笑出的眼泪。
“陛下,太后养大你,很不容易吧?”刘嬛磨了磨牙,问道。
“哎?”
“你没被人打死,护卫出力良多。”刘嬛说。
“喂!”
“陛下祭拜长辈之时,当叩谢他们的不杀之恩。”刘嬛凉凉的说。
刘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刘嬛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离开。
刘彻被阴阳了好几句,心里不痛快。可转念一想,他这算是把刘嬛惹毛了吧?她生气了吧?四舍五入,就是快把她气哭了吧?
这么想着,刘彻哄好了自己。他再次叫住刘嬛,道:“那青龙王现在如何了?”
“不知,有人看着她。陛下要见她?”刘嬛理所当然的说。若家里几位诡物搞不定一条水蛇,人类早该亡了。她对自己的朋友信任有加。绝不是她一心想着羊毛,忘了那条水蛇。
刘彻不想见诡,更不想见妖怪。他说:“我信阿嬛,不会让它为非作歹。”
刘嬛已经不想搭理刘彻的废话了。
“那黄狗是什么品种?好生……耐揍。”刘彻又问道。作为一个喜欢游猎,会与熊罴单挑的男人,他自然对特别的犬类感兴趣。
“就是寻常的犬类,不过是成精了。”刘嬛答道。
刘彻:……
“你是说,那黄狗和青龙王是同一种东西?”刘彻艰难的说。
“青龙王原也不过是一条水蛇罢了。”刘嬛说。
沉默了一会儿,刘彻问道:“阿嬛可要瞧瞧朕豢养的猎犬?”